阿檀正色,按着出门前嬷嬷教的话,她挺起胸脯朗声道:“裴大人新年好!祝您好事连连吉祥如意事事顺遂心想?事成......”
说完,她紧张又期盼地望着裴沅祯。
裴沅祯被小姑娘这么望着,有些?不明就里。
这时,管家进来,默默从?袖中掏出两个大红包递给两人。见阿檀得了红包欢喜的模样,他才明白过来,原来小姑娘是?向他讨红包来了。
裴沅祯莞尔,扭头打算请皇上去明辉堂坐一坐,却见皇帝盯着刘淳和阿檀的红包看。
他似乎......有点不高兴。
想?了想?,裴沅祯从?管家手里取了个红包来,然后递过去:“这是?皇上的。”
皇帝故作冷脸:“朕是?皇帝,岂能像小儿一样收红包?”
从?八岁开始,皇上就从?未收过红包了,甚至这些?年几乎忘了红包长什么模样。若是?他母后在?,一定会给他准备一个大红包,但母后去世?,过年也变得冷冷清清起来。
裴沅祯仍伸着胳膊,眼里浅笑:“这是?舅舅给外甥的,拿着。”
皇帝矜持了片刻,“勉为其难”地收下:“朕可不是?为了红包来的。”
裴沅祯点头:“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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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沅祯和皇帝在?明辉堂议事时,沈栀栀和刘淳、阿檀以及阮乌就在?外头的庭院里玩雪。
“想?来兵部已经跟皇上禀报过了,金昌野心昭然若揭,皇上对此怎么看?”裴沅祯问。
皇帝目光时不时落在?门外的庭院里。
那里,刘淳滚了个大雪球,而小姑娘蹲在?一旁给雪人戴帽子,阮乌欢欢喜喜地围着打转。
他收回视线,反问:“舅舅有何看法?”
裴沅祯道:“虎欲食人,就拔了它的利齿。让它害怕,让它畏惧,不敢贪婪。”
“舅舅之意,是?想?与金昌开战?”
“这一仗迟早要打,与其被动不如主?动,以扬我大曌名威。”
默了片刻,皇帝点头:“舅舅可有胜算?”
老实讲,距上次开战到现在?也不过七年,而这七年间,大曌经历内乱、灾荒,早已风雨飘摇,也就这两年在?裴沅祯的治理下勉强能喘口气。
若此时跟金昌开战,未必能赢。
“却势在?必行。”裴沅祯说:“金昌从?去年开始便屡屡挑衅。我得到消息,金昌暗中屯兵韶城边境,最迟今年春便会动作。”
皇帝顿了顿,问:“舅舅有几成胜算?”
裴沅祯没说话。
过了会,皇帝又问:“舅舅打算何时出征?”
裴沅祯看了眼门外。
刘淳不慎滑了跤,半边身子全是?雪,沈栀栀抱着阿檀哈哈大笑。
他缓缓道:“过完十?五便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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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小雪不断,天际一片灰蒙蒙。
尤冰倩捧着个布包站在?裴府东院门口。
过了会,一个小厮走出来:“尤姑娘,奚神医说这会儿忙,让您回去。”
尤冰倩默了会,把?手上的布包递过去:“既如此,麻烦小哥代我把?这个送给师父。”
“这......”小厮拿不定主?意,说:“小的不能做主?,小的先去问问奚神医。”
说完,他立即转身跑回去。
尤冰倩站着继续等。
雪越下越大,她站的地方没有遮蔽之处,没过一会身上就落了许多雪。
尤冰倩弯腰,将裙摆上的雪花抖落,再抬头时,动作顿住。
奚白璋一身青布棉衣从?里头出来。
他看起来有些?疲惫,落在?她身上的目光也显得清冷。
“师父。”尤冰倩福了福:“您这会不忙了吗?”
奚白璋看了眼她手里的东西,也没问是?什么,径自斥道:“让你离开,你为何还固执等在?这?”
“我.....”尤冰倩停了下,将手上的布包递过去:“师父,这是?我做的外衣,师父回去试试看合不合身。”
尤冰倩每年都会给奚白璋做两身衣服,这么多年,已经习惯了。
奚白璋并不接:“不必了,我有衣物。天气冷,你回吧。”
“师父。”尤冰倩喊住他。
奚白璋转身,态度淡漠:“其实我从?来就不是?你师父,当初你拜师时,我也未曾答应。本?就是?错误的关系,这么些?年,也该纠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