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确实身形挺纤瘦的,就是个长大的少年,手臂后背是很紧实又优雅的肌肉,也有些细小的疤痕,但他恢复得很好——可能是小动物的恢复力比较强。
宫理伸出手指:“未成年还来打这种比赛。你比我还罪加一等。”
柏霁之白了她一眼:“吾、我成年两个月有余了!”
宫理:“你来这儿干嘛?我是为了赚钱,可你不缺钱吗?你是觉得方体里的体术课不好吗?”
柏霁之回答的很含混:“都有吧。主要是为了变强。”
他走到一边去,宫理没注意到他在透过玻璃偷偷看她,以为柏霁之对她爱答不理。
宫理:“干嘛呀,这么不高兴啊,就因为我抢了你两分,没让咱们爽哥拿第一?哦哦对对、毕竟咱们aka爽哥是地下世界的王,身边灯火辉煌,逼得我刺股悬梁——”
柏霁之猛的转过头来,脸上一阵红白,简直像是被人当众扒了底裤,他指着宫理的手指都在哆嗦,跳过来,浴巾套在她脑袋上:“你给我忘掉!你要是不忘掉,我今天回宿舍就一直敲墙!敲到你睡不着!”
这个跟老干|部似的小少爷,忽然恼羞成怒出几分少年气来,抱着宫理的脑袋一阵乱搓,宫理笑着弓起身子来想躲:“哎呦不在这儿‘吾’、‘两月有余’、之乎者也一番了吗?哎别戳我肋骨,痒痒!”
柏霁之竟然幼稚到要戳她肋骨,宫理更觉得好笑,她躲开身子抬起头,才发现他竟然也笑着,笑的露出虎牙,一副小孩儿模样。他看到宫理惊讶的目光,又一下子收住笑,抿着嘴:“你不许再提!”
宫理扯掉自己头顶的浴巾:“我别把浴巾弄脏了,你自个儿赶紧擦擦脑袋吧,还滴水呢。”
柏霁之面上虽然不笑了,但心里似乎活泼了几分,他说不用,然后甩甩脑袋,宫理看到耳朵跟着他头发一阵乱甩,这耳朵倒是q弹,他脑袋停下来的时候,耳朵尖还在乱颤。他头发可能像动物毛发,甩甩竟然真的干了不少,他接过浴巾搭在脖子上,心情大好道:“要去一起用餐吗?”
宫理摇摇头:“我晚上还有事儿。你先走,我等人来找我。”
柏霁之:“……哦。”他欲言又止,却又实在说不出口,转头拿浴巾擦湿淋淋的尾巴。宫理刚要开口,忽然柏霁之左边耳朵微微一抬,皱眉道:“有人过来了。他果然还是会看比赛的。”
宫理:“什么?”她还什么声音都没听到。
柏霁之皱起眉头,打开后头一两排的铁皮柜大门,把她塞进去。宫理倒是也瘦,她刚要关门,就瞧见柏霁之一脸警惕的也挤进了同一个柜子来。
宫理:“……?”
她刚要开口问他为什么要藏,再说不能俩人挤两个吗?
柏霁之金色的瞳孔在狭窄的柜子里望过来,他伸出手指比了个嘘的手势。下一秒,宫理就从缝隙里瞧见柏峙和一位友人走进了这间更衣室。
柏峙几乎没有脚步声,宫理不止惊讶于这些修真者隐匿脚步声的水平,更惊讶于柏霁之极强的听力。
柏峙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以他的战斗狂本性,恐怕不是观众,而是选手吧。难道是上层比赛的选手?
但看柏霁之的表情却丝毫不吃惊,他有点奚落的往外撇了一眼,似乎对自己隐匿气息的水平很自信,就不再往外看。
宫理比口型道:你打这个是为了你哥?
柏霁之显然读唇语的能力不咋地,他眨眨金色眼睛,像个猫似的发懵,没听明白。
宫理又要张口,他反而皱眉抬手捂住宫理的嘴,又一次比了个嘘的手势。
宫理:“……”
柏峙显然是看比赛的时候认出了这位是自己亲爱的弟弟。他甚至走进了刚刚柏霁之洗澡浴室里,宫理听到柏峙笑着跟友人说:“也不用确认了,看这掉的一地狐狸毛就知道是他。还真的背着方体来这儿打比赛了。”
柏峙身边那位友人道:“他知道你也在这儿?难不成他还以为自己只要越变越强,就能赢过你吧哈哈哈哈。我记得他小时候,各种模仿你们,但改不了本性,一高兴就变成兽态乱蹦乱跳。”
柏霁之身体僵硬。
宫理转脸看他,若不是刚刚他表现出了一点这个年纪的快活,她恐怕真想不到这位端方的小少爷如何又蹦又跳。
柏霁之无声望过来,神情里有些恐慌有些后悔,他甚至想要去捂住宫理的耳朵。
他不想让她听到这些。
但外头的对话还在继续。
柏峙轻笑:“不过是个模仿人的畜生罢了,他小时候总喜欢到处乱舔,喜欢盘成一圈。长大了越学越像人了。听到别人也叫他少爷我就想吐,你说谁能把这么个东西当做自己的弟弟。”
友人:“小畜生真不是你们收养的吗?方体是坚持血统无用论的,但柏家到你们这一代,各个都是人中龙凤,就除了他是个畜生,真是奇了怪了……哎你家的事儿我不能说,但他来了这里,肯定是想跟你比个高低。”
柏峙笑起来:“这季度结束之后,他就升到上层了吧。那我挺期待的,到时候扯下头套来,能让家族里某些人在直播上看到这个孽畜的脸被我踩在脚下就好了。”
柏霁之半闭着眼睛,宫理听不到他发出的呼吸声,但他胸口剧烈起伏着,显然是压抑着耻辱或怒火,身子微微发抖。她心里默默叹了口气,伸手捂住了他两个毛茸茸的湿耳朵。他耳朵一颤,瞳仁化作一条窄线,抬起眼看她。
宫理没多想,她只是记得原著女配的剧情,知道柏峙的嘴有多臭。之前柏峙遇见她想羞辱她,也是柏霁之帮她拦住了。
铁皮柜里那么黑,宫理自然没注意到柏霁之似乎比外头的声音,更在意她按着他耳朵的手,紧张的绷直身体,动也不敢动。
柏峙倒是没再说什么了,只四处转悠了两圈,反倒是他那位友人为了哄他开心似的,疯狂喷粪。
柏峙突然打断他的话,道:“那个小黄鸭的修理室,是也在这层吧。我想去看看。”
友人:“您是对她身份好奇?现在外面都在猜——”
柏峙笑起来:“我不好奇,我知道她是谁。外头吹什么门派大小姐、什么冷酷杀手,谁会知道她是个爱池昕爱的要死的舔狗,甚至不惜把自己整的……”
宫理惊讶。她只有第一次比赛的时候,因为不懂规则,使用了能暴露她身份的拖鞋。因为下层的比赛没有直播,只有一点她绝杀的录像,她就以为没问题。
看来那时候柏峙就在观众席上看到了她?
宫理以为她捂住了柏霁之的耳朵,他应该听不见,却没想到他耳朵一颤,抬眼看她。
柏峙顿了顿,可能觉得自己在某种意义上也是舔狗,悻悻道:“我就想把这小黄鸭打包扔到某些人面前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