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懒懒散散不务正业的义体师走过去,把她捞出来往修理室而去了。
老绿鸭刚刚回头多看一眼,再转过头来,拿还没被完全擦干净的金属筷子尖几乎要到他眼前!
而金刚芭比猛地一拳朝宫理击去,宫理身影像是凭空消失——
老绿鸭一惊,他们当时模仿小黄鸭的时候,看过很多她的录像,可她之前绝没有这种水平!
难道真如某些传闻所说,小黄鸭消失的这段时间,是在疯狂训练?
宫理若是知道他此刻的想法,必然会想拍拍他肩膀说:朋友你听说过社畜吗?特别是那种正式上班没两天被人扔进s级天灾战场毒圈里扛大梁的社畜——
这些人,跟她见到的那些难以名状的怪东西比起来,真的差远了。
她看到能分清哪儿是胳膊,哪儿是腿的敌人,都会觉得很亲切的。
而她确实也拍上了老绿鸭的肩膀,只不过拍的有点重。
老绿鸭听到咔嚓一声,他整个右肩膀几乎被从天而降的一巴掌拍碎,金刚芭比似乎还是想保护自己的同事,再次朝宫理一挥拳,宫理猛地往老绿鸭后腰一踹,将他朝金刚芭比的拳头踹去!
老绿鸭义体表面那黏糊糊的绿色,似乎是有点腐蚀性或染色性的,宫理腿上的贴纸被烧的滋啦啦作响,但似乎没影响到她的树脂义体。
看来贵有贵的好。
但金刚芭比就没这么好了,它银色的拳头痛击队友后,老绿鸭几乎被它一拳打到寸断,金刚芭比也像是知道厉害一样,飞速甩了甩手,将老绿鸭扔向场外。
但在它拳头上已然出现了腐蚀的凹痕。
宫理伸出手,笑起来:“哎呦大宝贝,多好,别让你那两个水平不怎么样的朋友干扰咱们了,我可是太想听你那小甜嘴里能说出什么荤话了。”
金刚芭比猛地脚下在地面上一蹬,飞身而来,重重击向她面前。宫理不得不承认,金刚芭比有打入上层的实力。
稳扎稳打,像个无数次在拳击比赛中训练出浑然又凌厉拳法的高手,虽然它的形象很没品,但打起来,真是让宫理有点佩服。
一看就是挥汗如雨过的武艺者,是什么让他搞成这个形象,非要顶着“金刚芭比小黄鸭”这种名号出来混啊?
宫理有意与他来来回回的交手,她身上的泽海义体,既可以做到极其精准灵动,在力量的瞬间爆发上又绝不逊于银鱼义体。许多人都觉得在金刚芭比面前,宫理就是钢丝胳膊绿豆锤。
但几次,她拳头命中金刚芭比金属肌肉虬结的手臂,都在上头凿出深深的凹陷!甚至在二人对拳时,视觉上看起来宫理的细胳膊似乎会被对方一拳轰烂,但实际二□□头交汇压缩空气的声音,甚至让周围收音的无人机发出了刺耳的喷麦声——
而金刚芭比那张嘴却相当……猥琐,宫理倒是对黄段子没什么恶感,但句句话都不离下三路可就恶心了。对面声音嗲嗲,却开始开她玩笑,仿佛是为了特意满足某类观众的喜好,开始狂开百合玩笑——
一会儿说什么金刚芭比的手指头够粗,一会儿说宫理这个高踢一看就腿能张很开。
宫理笑了。
不过她也越来越感觉到不对劲了,大部分改造全身或大半身义体的选手,也是需要呼吸的,出拳、进攻的节奏都会跟呼吸匹配,而这张烂嘴在那儿逼逼赖赖时候的呼吸,跟出拳的节奏完全不匹配。
这根本就不像是一个人——
在这一次,金刚芭比再出拳的时候,宫理忽然闪身,直接跃上它粗壮的手臂,朝肩膀飞奔而去!
而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宫理猛地抬脚,一个射门,踢飞了那“小巧”的脑袋!
头都掉了,这金刚芭比输了啊!
但却看到金刚芭比依旧动作不停,伸手袭向站在自己肩膀上宫理——
而那个脑袋在被宫理踢飞后,重重的撞在观众席前的空气墙上,又摔落下去,外头壳子破碎,才发现头盔里根本就没有什么头颅,而是一个摄像头与喇叭,发现自己被踢飞了之后骂了起来:“我草你他妈踢掉了我的——”
这是一位沉默的、强大的拳手,脑袋上接了个远程在这儿讲黄段子的喇叭!
这声音前半段还嗲,后半段陡然粗犷起来,那头声音一慌:“我变声器怎么卡了,怎么回事儿?”
现场都懂了。
这个选手背后的公司,想要模仿小黄鸭的风格,却找不到又能打又能游刃有余聊天打屁的人,就选择二合一——
找个能打的,给它身上按个喇叭,找个专业嘴碎的远程来讲话不就行了吗?
只是这打架的水平还算可以,这张嘴的主人素质可就不怎么高了。
宫理总觉得,这个远程讲话的人,并不会离得太远,光靠一个摄像头,他很难了解观众的反应,场上的局势……
而真正跟她对打的这位无头肌肉大哥,恐怕连发声设备也没给安装。
他只能出拳、只能对打,只能顶着一个聒噪的家伙,跟宫理对战。
宫理注意到他胸口铠甲上有一些缝隙凹口,似乎能有摄像头看向外界。它实际的头颅应该胸膛内。
宫理蹲在金刚芭比肩头,忽然对着观众席抬起手来,做了几个非常花哨的像是要跳舞似的动作,然后转了转手里的筷子,向下一跃,手中筷子尖飞快的砸向了他躯干各处,如同架子鼓手的鼓棒快速敲击——
叮里咣当一阵有节奏的乱响。
小黄鸭这皮衣头盔一身贴纸,再配着筷子敲鼓,像个街边音乐人。
金刚芭比的躯干基本都是金属制的,如若他脑袋缩在里头,此刻恐怕像是人闷在罐头里,被各处声音扰的头昏眼花。
它几招出拳都落了空处,宫理忽然将那两根筷子插入它胸口的铠甲缝隙中,猛地向上一撬!
刚刚敲击中声音最透的那块铠甲,被她撬开后一脚踢飞,露出金刚芭比胸膛内的情形来——
宫理就跟个开箱的魔术师一样,两手舞向那胸膛之中。
宫理口中唱道:“当当当当——”
半个光头男人的身形,就嵌扣在金刚芭比胸膛上半部,他口部戴着呼吸器,义眼看向了宫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