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理目光挪到他嘴唇上,她将手中的杯子也递到嘴边喝了一大口:“好吧,也不知道你身体状况,真是吓人。”她说着转头将杯子放在茶几上,她转过脸的时候,突然感觉手被甘灯用力拽了一下。
她在柔软的沙发朝他倒过去,他冰凉的刚刚被她捏过的脸颊几乎贴在她脸颊上,甘灯手搭在她脖颈上,几乎是毫无犹豫地偏过头,朝她吻了过来。
第230章
湿润的嘴唇靠在一起。
宫理手一滑, 不小心压在他大腿外的金属支架上,他闷哼一声,手指纤细, 凉得像是刚刚在雪地里漫步许久,像是用力却又忍着力、像是骨子里太冷,他手指微微打颤地扣在宫理温热的后颈上,白皙的手指穿过她银色的头发。
宫理只觉得自己脑子里什么都没想, 等她再细品的时候, 甘灯几乎是半倚在沙发扶手上, 而她已经深入了这个吻。
啊。宫理什么都没问, 她觉得什么都也没必要问。这里不需要告白, 不需要剖析自我,不需要他或她讲自己的渴求, 就像是两滴不同颜色的墨水滴入水中, 她和他自然就知道缠绕交融。
她又觉得这个吻可能早在无数的平行时空里早就已经发生,她不过是其中之一, 顺滑自然得就像是她这么做过无数次一样。但宫理又觉得隐隐在心惊肉跳,她觉得无论哪个平行时空里, 都不会有甘灯半眯着眼睛, 仰着头在沙发靠背上对她启唇。
她竟然此刻脑子里没有任何瞻前顾后, 没有深究的想法, 只在意这个吻。只想继续这个吻。他嘴唇也有点凉,柔软得惊人。层层门扇、道道走廊, 高阁之中还有许多秘密的帷幔, 其中藏着他。
像珠贝。
像是多层楠木柜子里用油纸包裹的那年的红叶。
运筹帷幄, 却也在此刻被他压疼了腿而微微蹙起眉头;心眼太多,却面颊因为喘息不过来而泛红。他似乎以为自己的吻技很不错, 宫理甚至认为他阅读过一些描写亲吻的书籍。
但对于宫理这样的实战派来说,他舌尖掠过她牙尖显得紧张而刻意,他手攀上她后背衣料的动作又昭示着他大半意识都沉沦其中。
宫理微微抬起脸来,看着他。甘灯有些偏长微卷的头发落在天鹅绒的布料上,他表情也没有算计、后悔或喜悦,脸颊上还有个之前她捏得太用力留下的泛红指痕,只是定定地看着她。
他扬起下巴,几乎是同时,宫理也低下头,再次吻了下去。
两个人一个字都不想说,沙发上只有呼吸声,与宫理咬着他下唇舔舐的唇舌之声。她终于坐起身子,甘灯胸口起伏,手垂下来在沙发上看着她,只感觉耳朵嗡嗡的。
他说的第一句话是:“你今天穿了裙子。”
宫理不愧是宫理,她低头看了一眼裙子,道:“你想让我坐你脸上吗?”
甘灯:“……”
她恶劣地笑起来,却又低下头,甘灯抬起脸,以为她还会吻他,却没想到宫理张口咬住了他脖颈。俩人都十分明确的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的时候,氛围就处于一个扭捏又明确的状态。
甘灯手顺着她,轻声道:“别咬了,留下伤痕,我只能叫小原来帮我治愈了——”
宫理撑起胳膊,眯眼看他:“真会说话啊甘灯大人。那就咬衣服能遮住的地方吧。”她伸手去解甘灯的衬衣扣子:“你之后还有会议吗?啊,我猜没有,否则你也不会来找我,不会勾引我的。”
甘灯却抓住了衣扣,也抓住了她的手指,宫理渐渐能看出来他看似平静表情下的情绪是纠结犹豫。她觉得有些离谱,有什么好纠结的,成年男女,要是体验不好提上裤子就说拜拜,他在纠结什么?
宫理听到甘灯用他最平稳的音调,轻声道:“我不想脱。”
宫理一脸离谱的表情:“啊?你是要批文件,还是要开视频会议?”
甘灯清了清嗓子:“……不用脱那么多,也能做的吧。”
宫理:“我怕你的裤子拉链硌着我。”
甘灯脸上努力维持着他的平静,但谁也看得出来那一丝窘迫与……难受,他沉默了许久,轻声道:“我想了想,我们还是,到此为止吧。”
宫理真的是眉毛都要竖起来了:“什么?!”
她隔着裤子握住他:“你|他|妈都硬了,靠,耍我吗?”
甘灯表情已经想死了一样,他有点抗拒的按在宫理手背上,闭上眼睛虚弱道:“……对不起。”
他感觉宫理起身了。
果然他还是心里——
“啊。”
突然宫理将桌子上没喝完的水,倒在了他衬衣上,浇湿了他衣服。甘灯惊讶的睁开眼看她。
宫理咧嘴笑起来:“喂。你衣服湿了,不要换吗?而且,衬衣很薄的,你这跟没穿区别也不大了。”
甘灯半张着嘴说不上话来,宫理用力地一把将他拽起来:“不想让我看你身体是吧,由不得你。又让你摸了脚腕,又让你亲了,到这会儿跟我拧巴,没用——要不你就长点记性,下次招惹一点你能控制的女人!”
甘灯歪着身子,甚至没来得及去捡起自己的拐杖,宫理拖拽着他往浴室的方向走去。
甘灯道:“我能走的,让我站直了。”
她却偏不,故意拖着他,甘灯踉踉跄跄被她扶着。
她打开浴室的门都是用脚踹的。
宫理:“没事,我对你这儿浴室怎么开热水都熟悉透了。”
甘灯感觉自己是被她拖行过去的,他无数想在嘴边说出来的话,在她那种反矫达人的举止里一句都说不出来。宫理拖着他走到马桶边,那自动马桶想要打开盖子,宫理光着的脚一下踩在刚打开的盖子上:“给我合上。”
然后她就把他扔在了上头,他胳膊撞在了墙壁上,她打开了浴室的顶喷之后,走过来,热雾已经氤氲起来,她看着扶着旁边把手想要起身的甘灯,直接拿开甘灯的手,然后把那空心金属的扶手给撅了。
甘灯震惊地看着拆家毫无负担的宫理。
她笑起来:“你现在站不起来了吧。我就是欺负你啊。脱吧。”
甘灯有点沉默,坐在那儿不肯抬手。
宫理弯下腰开始解他衣服扣子。甘灯想抬起手,但又放下了,垂着脑袋,宫理解开衣扣扔在一边,他里头还穿了一件短袖,也被水弄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