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西装男人拿起酒杯,小指托在杯底,平树看到他袖口内黑皮手套上方露出的一点手腕。
似乎不是……真正的皮肤?
而且在此之上,他还藏戴着有十字架的黑曜石串珠链子。这位神父似乎对自己的身份藏得并不太好……
神父?
平树一愣,忽然想起自己看过的蜕皮计划的资料。他的级别拿到的资料虽然不高,但他也大概知道,这次宫理会和老萍同行,宫理将会混入公圣会内,选她是因为突然出现了某种状况,导致只有宫理可以顶上——
平树脑子转的很快。
难道这种特殊状况,跟宫理是仿生体有关?这个神父难道是……宫理?
他有点不敢确认,或许多说一些话,他仔细观察观察就能看出来,反而是把目光挪到旁边白发苍苍的女秘书身上。她虽然半垂着眼睛,但在看向神父喝酒的杯子以及给他们倒酒的人时,眼里似乎有着一点老萍的不安分。
平树万万没想到,宫理的演技相当过关,真正露破绽的是老萍。
不过他看蜕皮计划的资料时,凭恕毫无兴趣的在他脑袋里昏睡,他可能对蜕皮计划都知之甚少,恐怕认不出眼前的人是宫理吧。
现在平树是蜕皮计划的干员,宫理都没有提前跟他打招呼,是不是也不想让他们认出来。
难道是真的来公事公办?
平树也选择先不说,万一凭恕太震惊显露出来怎么办。
平树看着西泽拿起光脑,将上头待转账页面的数字拿给凭恕看。他不得不承认,宫理的演技确实超群,她平日里那么站没站相、懒散随性,这会儿却举手投足都是个自信且对自己掌控力极强的男人的样子。
凭恕看了一眼数字,价码确实很优厚。
不过他还是摇摇头:“我可以给你——”
平树忍不住脑内开口:“为什么不接?”
凭恕:“你不是说最近你要忙方体的工作吗,老子是为了你考虑,你怎么还反问了?而且,想想你上次说的,你不是说要那个、咳、反正就咱们大事重要,不要为了这点小钱耽误时间。”
平树差点在心里说出口:你想耍花招的大事,不就坐在眼前吗!
但他还是换了个说辞:“我们还是需要钱的,这个活如果不麻烦,要不就当做最近最后一个……”
凭恕:“靠,你管老子,我想接就接,不想接就不接——”
他们俩人在脑内对话的时候,在宫理看来就是凭恕摇了摇头拒绝后就懒得多说花了,她眯起眼来,凭恕什么时候这么好的活都不接了,是觉得西泽神父很看中,就要宰他一笔吗?
宫理想了想,又加了一些钱。
凭恕一脸“你们神父真有钱的表情”,眼睛略一转,勉为其难的同意了:“但我先要去问问这事儿会不会麻烦,太麻烦我也不接,如果不麻烦,就速战速决。”
他说着站起身,宫理又看到他前后裤兜里不知道多少个手机闪光或震动起来,他拿起其中一个手机,做出稍等的动作,捏着电话就走了。
老萍心里有一万句话想问,但林恩在旁边,她又问不出口,坐在那儿急的直锤膝盖。
宫理心里想笑,还安抚道:“琼,不要急,我们会解决这件事的。这是向修道院证明能力的好机会。”
宫理故意从细节让人看出神父身份,就是因为他和老萍要扮那种“半熟不懂”的样子,绝不能让自己看起来像个老油条。
老萍也缓了口气,配合起来,故作紧张道:“怎么这么快就被认出来我们是……主教大人,他们会不会暗算我们啊。”
林恩依旧环顾四周,就跟没听见似的,他俩也不确定是不是给傻子演戏,宫理跟老萍反正也无聊,就继续你一句我一句的继续“紧张”。
林恩忽然开口道:“危险。这里,被火烧了很难逃出去。四周也有可以架枪的位置。”
宫理道:“坐下歇歇吧,对面没有突然杀我们的理由,你在这儿站着又显眼又危险。”
这后半句对林恩还是有一点说服作用,他也坐在了沙发上。但是林恩刚坐下没多久,就弯腰从地上捡起个东西。
他是觉得不确定风险所以捡起来给她看的。
然后宫理就看到了一个透明包装的桃红色避孕套。
林恩疑惑:“……什么?”
宫理觉得解释起来好麻烦,她可是想尽快甩掉林恩的:“呃……难吃的糖。谁落下的吧,放桌子上吧。”
林恩翻了看了一眼,真就扔在了桌子上,他又道:“等多久,这里不能多待。不舒服。”
宫理看了他一眼:“再等一会儿。我去趟洗手间,你保护好琼。”
老萍向她投来一个无语的眼神。
林恩却反问道:“命令?”
宫理起身:“我能命令你吗?请求,或者说希望你能这么做。”
林恩似乎又觉得有点难以理解,但还是坐在那儿没动,他手长脚长,坐在沙发上有种成年男人坐小板凳的感觉,宫理快走到洗手间门口时回头看他。
林恩竟然坐在那儿开始盯着老萍,似乎要确认她被保护着。
老萍估计心里已经骂了一万句脏话了。
宫理笑着走进了洗手间,她点了点太阳穴,那头就涌来了许多干员的声音:“宫理干员,能不能不要再随意关掉联络器了!你这么不配合——”
宫理准备解裤子的手停了停,脑子里笑起来:“罚我出局?那太好了。”
对面蜕皮计划组里,班主任也是个副组长,劝道:“哎呀,不说那些了,宫理,这会儿突然又联络我们是什么事?我们注意到,那位教廷骑士竟然一直跟着你们,他可是个危险人物。”
宫理:“啊,我知道。所以你们那边也出动吧。来抢夺我们手里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