胆小贵妃 第7节(2 / 2)

胆小贵妃 戒了 3144 字 6个月前

    贵妃一如既往的冷冰冰,不爱理睬他们;另外三妃也不过说几句场面话,李裕锡一路观察着陈怡,发现她一直应对的很得体。

    甚至在面对喋喋不休的宣妃时,陈怡都保持了出色的涵养。李裕锡从陈怡不经意微皱的眉头里看出她对母妃推崇的《女训》不屑一顾,母妃让她要以丈夫为先,陈怡恭敬地领训,可李裕锡觉得这女人温良的表面下藏着一颗滚烫的野心,他不相信她会做个安分守在后院的女人。

    但李裕锡决定再试一试陈怡,于是出宫的时候,两人坐在同一辆马车上,李裕锡故意说:“周氏和杨氏都伺候的很好,很得我心意,我打算等过段时间就为她们请封侧妃,王妃觉得如何?”

    他不错过陈怡脸上任何神色,见她在最初的诧异之后很快恢复平静,柔声道:“既然她们伺候的好,那王爷确实该嘉奖她们,请封侧妃也在情理之中。不过妾担心过早请封,会让外人质疑王爷贪恋美色,对两位妹妹的闺誉也不利。不如先将两位妹妹的份例提上来,在府里可以享受侧妃的礼遇,等时机成熟了王爷再请封不迟。”

    李裕锡假意纳谏:“王妃说得有理,那就按你说的办。”

    回府后,李裕锡再看陈怡喝妾室敬的茶时,没有半点勉强,也并没为难人,杨小满和周氏刚跪下,陈怡就接走了她们手里的茶杯,分别浅喝一口又很快让贴身丫鬟把人扶起,真是一副容人主母的做派。

    至此李裕锡能够确定了,陈怡的心思根本没有在自己身上,她意不在后院,所以不在意两人有没有圆房,不在意他有宠爱的妾室,不在意府上多两个侧妃,不在意母妃难缠聒噪。

    她在意的是父皇对她的夸奖,在意他如果名声有损也会连累她的利益;她在意名,在意权,在意利,在意男子在意的一切。

    李裕锡看陈怡,看的不是一个“女人”,而是一个野心勃勃的“人”,他甚至觉得看陈怡跟看他的兄弟没什么区别。

    哦还是有区别的,兄弟与他对立,而陈怡与他荣辱一体。

    看透了陈怡就知道该怎么和她相处了,李裕锡光明正大的拒绝去正院过夜,反而给了陈怡掌家的权利,认可了陈怡定下的家规,允许陈怡以瑾王府的名义出门社交,给了陈怡想要的一个“舞台”。

    果然,瑾王妃对夫君的安排没有任何疑议,她不会费心思争宠;对看到她就瑟瑟发抖的杨小满嗤之以鼻,连对杨小满出手的欲望都没有。她仿佛成了王府里另类的一个谋士。

    杨小满很疑惑,她对李裕锡说,她在选秀时认识的陈秀女并不是这样的一个人。如果说拿着鞭子的陈秀女让杨小满害怕的话,那一直很和善的陈王妃让她觉得变扭和提防,就被毒蛇在暗中盯着。

    李裕锡听后笑笑,剥了一颗花生放进嘴巴里:“是吗,人要改变,是需要契机的,也许是王妃遇到了一些事,然后醒悟了呢。”

    第11章 陈怡此人

    是什么事让陈怡改变了呢?说起来这件事杨小满也是亲历者,那就是当初那起挥鞭伤人事件。

    杨小满觉得陈怡没有受到任何惩罚,可这不过是外人不知内情才有的错误认知罢了。惩罚,她生受了,痛彻心扉却不得不无奈受罚。

    她失去了本来十拿九稳的东宫侧妃之位。

    陈怡这个人是非常骄傲的,她人生的前半段没有经历过任何失败,她想要什么就可以有什么,哪怕想要别人的性命,身为安西节度使的父亲也可以替她实现。如果要比对的话,陈怡觉得她一定比皇宫里的公主还要过得开心。

    但是在她十五岁的这一年,她发现有一样东西是她无法得到的,那就是至高无上的皇权。陈家如此显赫,但她上赶着去做个侧妃都被人家婉拒了,这个巴掌打在她脸上又疼又臊。

    她娘一直说她是生不逢时,如果早出生三年的话,太子妃的位子她也不是坐不得。她把这话当真了,所以她肆无忌惮,觉得几个宫人算什么,会比她陈氏贵女还重要吗?

    结果这几个宫人还真的很重要,因为她打了他们,所以皇后娘娘“突然”发现传闻中乖张的陈氏女竟然如此轻视人命。

    父亲在朝中的好友找上门来,跟父亲说东宫不能出一个草菅人命的侧妃,哪怕不是侧妃,是太子嫔、太子奉仪也统统都不行。可父亲已经上了太子系的船,武将如果做个纯臣,不受任何一位皇子的拉拢,那他尤可活。可一旦接受了招揽又转头他主,那陈家就该考虑考虑圣人会怎么看他们。

    一个节度使,领兵在外却失去了中央的信任,最终导致的结果可能是致命的。

    所以父亲想来想去,只好接受皇后和太子的提议,将她许给了五皇子。她的表姐劝她,五皇子也是圣人之子,又有好的封号,又初封就是亲王,能够嫁过去做正妃,她应该知足了。

    但是陈怡内心的声音告诉她还不够,远远不够,她要的不是一个宗室的王妃位,而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宝座,是能够一言定人前程生死的至高无上的权利。

    在这样深切的目标的影响下,瑾王后院那些小事都让她提不起兴趣。娘亲花重金请曹太监点评那个宠妾杨氏,信纸拿到她面前时,她看都没看一眼就把纸烧了。

    她跟娘亲说,如果娘亲真想帮她,就请娘说服父亲,让陈家的力量都站在她的身后。娘哭了一天一夜,骂她为什么非要淌混水,她说因为这就是她想要的。

    一直等到她出嫁,父亲和娘亲都没有对她表态,但陈怡不担心,他们总会对她妥协的,这只是时间问题,现在她要做的事,是让圣人能看见自己,然后掌握更多的话语权。

    陈怡能够感觉到瑾王发现了她的心思,男人一般都会讨厌要强的女人,但是那又怎样,她又不求夫君的宠爱,那是杨氏这样的小女人所渴求的东西。只要自己和陈家一天对瑾王有用,他就一天不会休弃自己,这就足够了。

    而瑾王真的是一个聪明的人,他对她的目的从不干预,总是默默替她搭好台子,让她能上去大放光彩,他们两居然有种诡异的默契。陈怡必须承认,这样的瑾王得到了她的好感,如果对象是瑾王的话,她愿意生下两人的血脉。但是这件事不着急,她得先成为全天下最尊贵的女人再说。

    李裕锡也觉得他和陈怡搭配的极好,闭关修书的王爷和热衷宴会的王妃,京里没人能忽视长袖善舞的瑾王妃,也不会有人指摘低调无闻的瑾王。

    杨小满也在这种诡异相处模式下受益,她在藕禾苑的生活基本跟在兴庆宫时没什么两样。

    早上不用去向主母请安,因为人家忙着呢,吝啬的不想把宝贵的时间花在无关紧要的妾室身上,所以一开始就免了妾室的请安;白天杨小满也不需要应付不请自来的客人,因为她鼓起勇气表达出不希望看到周氏的愿望后,瑾王殿下下令不许周娘子登藕禾苑的门;到了晚上,杨小满自然照旧要等着瑾王回来一起用膳,然后两个人相拥入眠。

    天天如此夜夜如此,除非瑾王事忙要宿在书房,不然他一定准时准点来藕禾苑报道。偌大一个府邸,统共四个大小主子,居然能够做到各不相干、互不关己,施嬷嬷也是觉得很惊奇。

    有句话她憋在心里很久了,她觉得…王爷和杨孺人才像是过日子的两口子,王妃和周娘子就像是借住在此的外人,她们插不进王爷和杨孺人之间,好像有道天幕把她们隔开。

    这样到底好不好呢?施嬷嬷只知道这种关系是不正常的,但是比起妻妾争宠,互相残害的局面又好上不少。反正主子的心思你别猜,猜来猜去都是错,麻溜伺候好藕禾苑那位就行了。

    所以杨孺人到底什么时候能怀上孩子?施嬷嬷属于皇帝不急太监急,自从王爷成婚那日杨孺闹过一回后,施嬷嬷就记挂着这件事呢。

    虽然后来大夫诊断后得出结论杨孺人并没有怀孕,反而是之前的肾虚好了不少,调理的补药可以慢慢停了。

    但是这次不中,施嬷嬷觉得很快也会中的,毕竟王爷眼里只有杨孺人一个,身体健康的两个人天天黏在一起,会有孩子是迟早的事,所以爱操心的雨香和施嬷嬷很有默契的关注着杨小满的月事。

    五月初时,杨小满本该来的月事迟了三天未至。雨香激动得不行,成天不错眼的盯着杨小满,还把藕禾苑里里外外的奴才都叫到一起训话,势要保护好孺人的身体。

    结果她前脚训完话,第二天杨小满的月事就来了。想想孺人到王爷身边也一年多了,结果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雨香和施嬷嬷遗憾的发现瑾王和杨孺人好像真的缺一点子孙缘。

    “这怎么可能呢,你确定他们晚上那个了?”徐嬷嬷磕着瓜子,反复盘问雨香各种细节,把雨香一个未经人事的姑娘家问得小脸通红。

    “那是当然,有时王爷兴致好,一晚上要叫两回水呢,”雨香挺起胸膛,有点骄傲的说。

    徐嬷嬷和施嬷嬷对视一眼,徐嬷嬷比较混不济,小声说:“他们会不会是找错地方了?比如应该在前面的,错找成后面了?”

    雨香听不懂,但施嬷嬷是明白徐嬷嬷的意思的,立马摇头说:“不可能,皇子出精后就会有专人教导,王爷不会连这点都不知道。而且如果是后面的话,孺人那么小的身板怎么可能受的了,早就来问我拿药了。”

    雨香瞪大眼睛,做这种事为什么还要用药?这么恐怖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