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还在下着,家里的窗户紧紧的关闭,炉子里的煤炭烧成了红色,上面的水壶冒着白烟。
严潜拿起旁边的大衣,萧念念给他将围巾戴好,特地重重的围了三圈,然后拿起旁边的手套,她开口,“把手伸出来。”
严潜将两只手抬起来,伸开五指,萧念念一个个给他套上,随即又道:“把头低下来。”
严潜弯了弯腰,萧念念又把厚重的帽子给他戴上,从下颌系上,确定他浑身上下都很暖和之后这才把人放走。
往常过年的时候也没人管他,他火力大,穿的很薄,不过偶尔手指也会被冻伤,但对他来说都是小事情。
今年不一样,严潜厚重的走了出去,为了防止鞋子湿掉,他穿的靴子,萧念念在里面放了厚实的鞋垫,袜子也让他穿的最厚。
王江安一出门看到严潜穿成这个样子,虽然说也正常,但是哪见过穿的这么厚?而且还都是新衣服。
王江安:“……”
王江安拢了拢身上的棉衣,打了一个颤,他回头有些幽怨的看了一眼王母。
人家有媳妇儿,他好歹有老妈吧,看看他冷的,他妈也不知道心疼他。
王母手上正在缝鞋,她刚才坐在屋里,见儿子要走了打开门送送,没想到她都在门口站一会儿了,这冷风吹的打颤,对方还不走。
“干什么呢?傻了?冷风吹的跟个傻鸟一样,别在老娘面前流鼻涕。”王母看不下去了把门一关,她刚才就不该打开门送他,儿子真是看一眼就上火。
王江安:“……”
王江安走到严潜旁边,他嘴角抽了抽,“严哥,你穿的这么厚也不怕热吗?”
“还好,都是你嫂子帮我穿的,脱了她不开心。”严潜补了一句,“她怕我冷。”
王江安不想去了,要不直接让严潜帮他看看吧,反正严潜也不可能骗他。
想了想,他不好意思坐享其成,只能跟着去了。
考场考号大家都是亲自去看的,也不是不信任其他人,而是现在他们不愿意把唯一的希望放在别人身上,竞争那么大,万一到时候别人一念之差,到时候毁掉的可能是自己一辈子。
尤其是代领准考证,到时候万一被撕了丢了,或者是被人改了个字,那岂不是一辈子都完了?
这么大的雪,大家都是结伴去的,萧家好几个人参加高考,就结伴一起去了。
这场雪下的尤其大,晚上严潜才回来,手上拿着两张准考证。
准考证不是说代领就代领的,必须去村里开自愿证明,其实没人去开,只有萧念念一个人去开了。
萧念念给严潜倒了一杯热牛奶,严母和朱月红把饭热了热,萧念念看了眼准考证,现在的准考证除了编号,其他的都是手填,怪不得有人怕自己的准考证被人篡改。
要是高考的地方在一中多加了一杠,那不就去了二中吗?
严潜确实比她多了一道杠,萧念念在一中考试,严潜是在二中考试,两个学校隔的还有一段距离。
不知道那天冷不冷,萧念念认真的将两张准考证放起来,就算是再冷也得去,下冰雹也得去。
现在主打的是克服困难,艰苦奋斗。
萧念念泡了泡脚,钻进被窝里,她迫不及待的想要让严潜上床睡觉,毕竟严潜身上暖和,直接当个暖宝宝用。
严潜洗漱完上床,萧念念爬进他怀里,外面冷风吹着,屋里暖洋洋的,媳妇还软软的趴在他怀里,身体不由自主意动。
不过很快就要高考了,这段时间压力大,而且高考的时候还不知道怎么样,严潜自然不会动她,只能克制自己。
严潜搂住萧念念的肩,轻轻拍了两下,“睡吧。”
随着高考临近,朱月红照顾的更贴心了,严家大嫂提着东西来看过一次,发现萧家人真的很勤快,而且完全抢着干活,一副根本不需要严母上手的态度。
她这时候才发现她们严家现在的举动根本比不上萧家,幸亏她没有主动在萧念念面前表现过什么,要不然还哪轮得到她来。
人家还不乐意搭理她呢。
严家大嫂表示现在家里的事情不用严母操心,在这里好好照顾小叔子他们考大学就行了。
家和万事兴,严家大嫂的转变严母很满意。
严家大嫂经常过来送点晒干的蘑菇,带点腌的菜,比往常贴心不少,陈妮一看不乐意了,严家大嫂以前是什么态度她也看得出来一点,现在出来的也太晚了吧,她小姑子马上就要考大学了,又天天跑过来嘘寒问暖。
陈妮鼓励朱月红多干点活,反正萧家人就是勤快。
朱月红一脸欣慰的看着自己儿媳妇,觉得她总算有点脑子了。
其他人卷来卷去萧念念一点不在意,全身心都在高考上。
参加高考的人多,南岗大队的人都在紧张的学习中,外面除了一些婆子在聊天,基本上没有年轻人出来。
不过最近发生了一件大事,男知青娶村里姑娘的也不少,有个男知青最近天天在家里看书,他媳妇儿害怕他考上大学跑了,趁着他出去上厕所直接把书给烧了。
那男人当场跟疯了一样,两个人直接打了起来,本来就在女方家里住,他一个人也打不过一家人,最后搬回了知青所,连孩子也不看了。
萧念念晚上吃饭的时候听到这八卦,她沉默了一会儿,由于时代的问题,相似的事情每天都在上演。
很快到了高考时间,两个人早上四点就醒了,今天倒是没有下雪,不过外面冻的浑身颤抖,就算穿着袄都觉得冷。
萧念念整个人穿的跟笨熊一样,外面套着大衣,手臂都有些伸展不开。
严潜往以前的酒瓶里灌了热水放到萧念念怀里,骑着车就出发了。
这么早的天冷的人打寒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