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不来抢走我 第2节(2 / 2)

    而街道上早已没了人影,只有商铺前还悬着灯笼不时摇曳着,将烛光摇落在檐下的小水坑里。

    马蹄就着月色踏在半干的街道上,溅起点点污泥。

    几人快马而行,没多久就到了将军府,府中护卫立即上前道:“已经又找了一遍了,还是没能找到小姐。”

    他说的小姐是指林旗的妹妹林玖,当初林旗奉命出征,只带走了几个护卫,将大半护卫和所有奴仆全部留下照顾七岁大的林玖。

    那时林家与姜家关系亲密,又定了姻亲,有姜家父母与姜榆照应着林玖,林旗还是放心的。

    谁知他前脚才走,姜榆就嫁了人,姜家父母也不好再多插手林家的事。

    但再怎么说林家也曾是忠臣名将之后,林旗又是带兵出征,有这层关系在,宫中那位多少对林玖照顾了几分,让她好好长大了。

    然而一个月前,就在林旗回京的路上,刚满十岁的林玖莫名消失了。

    林旗回京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她,然而寻遍京城,都没有发现她半点踪迹。

    “去白历横府上查查。”白历横就是在宴上提及林玖的那个年轻公子哥。

    林旗这么吩咐着,但并不对此抱有多大希望。

    据老管家所说,林玖因为没有父母看着,唯一的兄长又不在身边,养成了胆小怕事的性子,平日里根本就不出门,若是出门一定会带着大批护卫。

    白家人没那个本事把事情做的滴水不漏,也没有理由。况且,若当真是白家人所为,白历横今日当着他的面提起这事,就过于无脑了。

    周意辰的可疑性都比他大。

    当初他们同在国子监读书,周意辰见不得别人比他好,总是出阴招,被林旗教训过几次。

    他心眼小,记恨到现在也不是没有可能。

    林旗回忆着老管家说过的话,他说林玖是无声无息地消失的,没有惊动任何护卫丫鬟,这不合理。

    除非……她是自愿跟人走的。

    林旗大步向府中去,道:“让人盯着平昌侯府。”

    护卫应声。

    林旗再往里去,没几步,府中上了年纪的老管家迎了上来,小心地打量着他的神色,低声问:“少爷见到了音音小姐?”

    林旗目不斜视地越过他,没有说话。

    他步子大,老管家有些跟不上,小跑了几步就喘了起来。林旗耳力敏锐,步子微顿,道:“慎言。”

    这两个字听得老管家鼻子猛然一酸,慌忙改口道:“是,我说错了,如今该唤她周三夫人了。”

    周三夫人,大名姜榆,小名音音。

    姜榆十二岁随父母到了京城,与林旗相识,十三岁两人定下了婚事。两家多有来往,老管家是早就把姜榆当成少夫人对待的。

    可惜天不遂人愿,谁知道她怎么就突然另嫁他人了呢?

    但仔细想来,也不能怪她,那时候林家父母初逝,林旗若是好好待在京中,也得守孝三年才能成亲。

    三年说的简单,却是让一个姑娘从十六岁等到十九岁,都是老姑娘了。

    若是男方悔了这亲事,还能另找,姑娘就不好嫁了。

    更何况林旗还是去了战场,那时候多少将领折在了东面,林旗奉旨出时,京中处处危言耸听,都说林家唯一的儿子多半是回不来了。

    人家大好年华的姑娘,转嫁他人也怪不得谁。

    老管家叹息,发现林旗刻意放缓了步子,心里又酸又涩,好好的一对璧人,怎么就成了如今这样呢?

    他自认是看着林旗长大的,最清楚他对姜榆的感情。如今木已成舟,再怎么不情愿,也不好去打搅别人的。

    怕林旗非要去纠缠,老管家劝道:“她既已嫁了人,那便作罢吧,好姑娘多的是,少爷以后再寻别的。”

    没得到回应,他怕林旗刚回来不清楚京中情况,误以为姜榆是被人逼迫的了,又道:“虽不知姜小姐……她为何匆匆嫁去平昌侯府,但这几年她与周三公子十分恩爱是真的……”

    这倒不是说假,京城里谁都知道周明夜与姜榆感情好,夫妻俩形影不离,周明夜出去赴宴若是回去迟了,姜榆都会亲自去接,反之亦然。

    总而言之,这桩婚事虽然来的突然,但两人感情没的说,若是非要挑出个不如意的,那就是成婚近三年,姜榆的肚子没有一点儿音讯。

    这就不必与林旗说了,老管家絮絮叨叨道:“……上个月周三公子又大病了一场,姜小姐还亲自带着他去普陀寺普慧大师那求医呢,听说在佛祖前面跪了一整夜……”

    林旗突然转身,锐利的目光盯着老管家,沉声问:“上个月什么时候?”

    老管家愣了一下,仔细回忆后,道:“好像上月中旬……是,那几日小姐听闻少爷你要回来了,还说正好月圆人团聚呢。”

    林玖在上月下旬也去了趟普陀寺,回来后没几日便失踪了。

    林旗垂目片刻,唤来护卫,吩咐人去普陀寺暗中搜寻。

    “普陀寺?”老管家愕然,“小姐从不与外人多说话,在普陀寺也没有熟人,怎么可能在那?还是……”

    老管家顿了顿,想起两人方才的对话,不可置信道:“……少爷你怀疑是姜小姐绑走了小姐?”

    林旗没说话。

    而此时的平昌侯府里,姜榆刚洗漱过,正穿着月色寝衣坐在床上,手中握着一支金簪。

    房门微动,她抬目看清了来人,双眸一弯,笑道:“我真的见着他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