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国公夫人言语中也不曾提及这两个女儿, 甚至不曾提及另外一个小儿子。
就好似庆国公府就只有一个她的儿子。
若非知道有些夫人也存了为自家儿子相看婚事的心思,庄良玉甚至要觉得这是给庆国公儿子的一场选妃。
庆国公姓樊,嫡出的儿子名叫樊玄亭, 从小被樊夫人像是护眼珠子一样护到大。
既不是皇子伴读, 也非直系的皇亲国戚,但硬生生被樊夫人求着送进了雍和宫城的尚书房。
所以庄良玉对这位樊郎君并不熟悉,甚至连名字都觉得陌生。
女子之间的宴会就要显得规矩许多, 庄良玉老老实实跟在萧夫人身侧,坐在了已婚席列。
在正式开餐之前庆国公府的侍女们呈上来许多点心, 庄良玉一看, 乐了。
庆国公府竟然准备的是宁记的糕点。
眼下宁记糕点的生意步入正轨, 庄良玉和萧夫人也只是偶尔过问,并不时时插手。
当即便有人附和,“果真还是樊夫人有方法,宁记铺子的糕点时常排队都买不到,樊夫人一下便可弄来这么多。”
庆国公夫人微笑,嘴角都快咧到太阳穴去了。
庄良玉就比较务实了,看着眼前上了这么多点心,仿佛已经听到银子哗哗进账的声音。
所有人都聚在一起,场面便不如之前松快,其他人都坐得端正,脸上带着精致的面具与人交谈,刻意注重仪态,连好吃的点心都只是浅尝辄止。
庄良玉胃口颇佳,时不时捏一块点心,手里仍摇着她的小团扇,有一搭没一搭地神游天外。
夫人们的育儿经跟她没关系,年轻女子们的婚事讨论也没她的一席之地。早就习惯了特立独行的庄良玉适应良好,安安静静当一个能吃的漂亮花瓶。
结束很长一段寒暄之后,已经塞了满肚子点心的庄良玉终于等到了开正餐的时刻。
因着宴会的目的就是社交,故而也没有食不言的规矩。
等饭菜上桌,庄良玉再次感慨庆国公府的财大气粗,有这一桌值钱的饭菜在,就算让她在这里待一天她都毫无怨言。
庄良玉是个不肯辜负美食的,她来这场宴会的主要目的就是吃和看。
吃饱了,才有足够的精力看热闹。
有人来找她搭话,就适当敷衍两句,没人找她,庄良玉也乐得自在。
她一边的耳朵里是各位夫人们对各家姑娘的犀利点评,另一边的耳朵里是姑娘们对西都城中的勋贵子弟挑挑拣拣。
两边碰在一起,倒真有些看恋综的搞笑既视感。
最后,酒足饭饱走个过场的庄良玉跟着萧夫人打道回府。
庄良玉忙着看热闹,社交的任务就落在了萧夫人身上,大抵也因为庄良玉平日里确实在萧府表现得足够社恐,萧夫人也没指望庄良玉能在今天有什么惊艳绝伦的表现。
这直愣愣的木头没一句话把其他夫人顶得说不出话来,她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临别时,庄良玉又见到了长公主和洛川郡主。
长公主还是很高傲,审视与衡量的眼神从她身上划过,只说了两个字,“尚可。”
说得庄良玉颇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自觉不笨,但一头雾水。
萧夫人拍了拍她的手,“回吧。”
上了马车以后,车内的小几上还摆了热茶与点心,萧夫人捏了一块点心,慢条斯理地吃完才说道:“宴会不若在家中随心所欲,你若是肚饿便先吃些点心垫垫肚子,回府之后再到我院里一起吃晚饭。”
庄良玉以帕子轻掩嘴角,微微打了个嗝,眨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无辜地看向萧夫人。
萧夫人,“……”
***
庄良玉和萧夫人在庆国公府被好吃好喝的招待,萧府门前的三个男人正无依无靠地准备外出觅食。
往常萧老爷常与同僚有应酬,能回府就餐的机会少之又少,萧钦竹虽然有意早回,但到底是个将军又颇得圣上器重,故而有心无力,总是身不由己。
但现在,难得有空闲,想在家陪夫人用个饭的萧老爷和萧将军却不得不独自解决吃饭问题。
若是老夫人在,他们带上萧吟松去老夫人院里吃一顿饭,也算是天伦之乐,其乐融融。
可现在连老夫人都出去了。
萧老爷一声微妙地叹息。
比起萧老爷,萧吟松现在更想叹息。
母亲不在府中,他本以为难得休息的自己可以奔赴自由,哪里想得到竟然要跟自家老爹共处。
他不敢直接对老爹表达不满,于是对他哥怒目而视。
萧钦竹正敛神喝茶,冷不丁就察觉到萧吟松的怒气冲冲,说道:“君子神稳,喜怒不形于色,这般嬉皮笑脸成何样子?”
萧吟松愤愤道:“我是小孩儿,不是君子。”
萧钦竹专心致志品茶,等着萧老爷给个定夺决定他们今日的吃饭问题,漫不经心地敷衍萧吟松道:“我记得前几日有人说自己是君子,要有财务自由,还央求母亲要涨每月例银。”
萧吟松耳根都红了,却还嘴硬,“反、反正没涨,现在就还不是。”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