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忠国公府门前,直接跳下马背匆匆直奔主屋。
此时萧老爷与萧夫人皆在,二人面色焦急正在交谈,见到庄良玉之后,招手示意她感觉过去。
庄良玉还没来得及问发生了什么,萧老爷便开门见山,“钦竹此时失去了联系,漠林军、神风军右军以及镇北军主力部队遭受突厥部落突袭,现在粮草不足,前线战事吃紧。”
果然!
庄良玉冷静得仿佛不是萧钦竹的妻子一般,直接问道:“现在我能做什么?如果需要粮草,庄家在城外的农庄明日清晨便可准备好一万斤粮食出发,如果是缺兵甲,还需要费些时间才能筹集得来。”
“玉儿,别急。”萧夫人说道。
“我不急。”庄良玉下意识说道,“当务之急是想办法解决问题。”
萧老爷顺了顺胡子,“今日清晨太子急急入宫,稍后圣上便召六部大臣和三省中丞进殿议事。目前已有对策,叫你回来,只是不希望你听到外面的风言风语乱加揣测。”
萧夫人点点头,“钦竹不会这么脆弱,镇北军也不会这么脆弱,一定是有什么意外。”
能有什么意外?
庄良玉不受控制地想起原书中萧钦竹的结局。
“骠骑大将军率镇北军战死沙场,享年二十七岁,追封靖远侯,世袭侯位,赏良田千顷,封邑洛亭山。”
现在的萧钦竹,已经二十六岁了。
可她呢?
她这个该被毒死的赵衍恪的皇贵妃为什么没有像剧情当中那样结束生命?
反倒是萧钦竹现在都下落不明了她还活得好好的?
萧老爷沉声道:“根据斥候冒死送回来的情报,钦竹在彻底断掉联系之前,正准备带镇北军向北方向突厥草场而去,意图毁了突厥这次进犯中原的粮草中转,让他们的前线部队彻底断粮,但并没有在预定计划时间返回,也没有任何消息传回来。”
“眼下,圣上已经在命令仍留守西都城的部队整军出发,提供支援,调遣了沿线军队负责护送粮草。应当很快就会传回消息,无须过多担心。”
在这种时候,担心是最没有用的事情。
庄良玉当夜再度返回国子监,并未在忠国公府留宿。
眼下,萧钦竹在前线战场出生入死,她在后方也应当守好她自己的战场。
现在的国子监,是一块被无数人虎视眈眈的肥肉,所有人都想将其据为己有,想从国子监这块巨大的蛋糕中分一杯羹,明枪暗箭都是冲着她来的。
哪怕是萧钦竹现在面临的险境。
庄良玉也敢说这份险,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来自她。
在一片风雨飘摇,愁云惨淡之中,庄良玉是唯一一个一如既往的人。
顺德帝新筹备的粮草和援军在第三日出发,浩浩荡荡地队伍绵延很远。城中许多百姓自发送行,祈求将士们平安归来。
庄良玉站在人群中,静默片刻,正欲离开,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
是赵衍恪。
还是在丹阳街,还是在胭脂斋。
庄良玉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浅浅行礼,说道:“见过永定王爷。”
赵衍恪穿了一身月白的圆领衣袍,用折扇虚抬她的手腕,道:“庄大人多礼,许久不见,好巧。”
“好巧。”庄良玉重复道。
她站在胭脂斋前,直到看着队伍再不见影子,连街上送行的百姓也开始散去,扭头发现赵衍恪仍在。
“王爷,下官还要回监中处理事务,先走一步。”
“可否一起用顿便饭?”赵衍恪笑道,手里折扇轻摇,“关于援军的事。”
“王爷,我只是国子监的祭酒,军队如何如我无关,下官告退。”庄良玉说完转身就走,她也好萧钦竹也罢,都是为了做事,而不是为了某个皇子争权夺利。
赵衍恪挑眉,摇着扇子目送庄良玉离开。
微微叹息一声,还有些惋惜。
不知何时,一直在宫中的左仪灵竟然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不远处,她似乎目睹全程,看到了赵衍恪与庄良玉的交谈,也看到了这个男人眼中逐渐膨胀与翻涌的野望。
静立片刻,转身离开。
……
就在援军出发的第三日,顺德帝身体突然抱恙,状况急转直下,整个太医院束手无策,无力回天。
左仪灵在宫中尽心竭力,连眼都不敢合上,整夜整夜守在昭宁殿中,随时随地观察赵肃胤的状况。
整整四天时间,才勉强将赵肃胤的命从阎王殿拉回来。
就在赵肃胤醒来的那一天,两刻钟后,殿内传来圣上谕旨,太子被急召入宫。
就在太子进宫的那一刻,宣告容懿皇后彻底成为废后的旨意在阙楼昭告天下,与此同时被宣告的,还有太子被废的谕旨。
“父皇!父皇你这是要做什么?”
“儿臣这些年来虽不曾有功绩,但也不曾犯过大错啊!”
赵肃胤的声音像是破旧的风箱,“不曾犯过大错?通敌叛国难道不算大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