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当年不娶之恩[快穿] 第175节(2 / 2)

    姜氏诧异道:“怎么?老爷你那外室女不是足月生的吗?你就没怀疑过?”

    怀疑什么?七活八不活,他酒后误事,刚认识白氏就是因为占了白氏的身子,白氏哭着要去告他,被他安抚下来,安顿在外面的宅子中。

    那时候正是白氏离开纨绔子一个月后,所以后来白氏早产,说是因为秦氏生的龙凤胎得了先皇夸赞,一时伤心滑倒早产。他以为七活八不活,孩子七个月降生活下来很正常,当然没怀疑过。

    聂贤脑子里一团乱麻的时候,姜氏围着那男人绕了一圈,若有所思道:“真像,父女俩真像啊。来人,带这位去收拾一番,仔细对比看看。”

    一位嬷嬷带着人下去,聂贤想说什么,但嘴被堵住,姜氏半点没有放开他的意思,他瞪着面前的姜氏激动地挣扎起来。

    姜氏看看他,笑道:“稍安勿躁,你不好奇,我还好奇呢。如今大家都知道那是你的外室女,我身为聂夫人,总要弄清楚了才是。真是没想到啊。”

    话说一半最气人,想不到什么?想不到白氏是个罪犯,还是想不到孩子是他的?亦或是想不到他聂贤这么蠢,竟为这样的人痴心二十余年?!

    聂贤气得眼睛都红了,身上绳子勒住的部位已经勒出重重的红痕,这时那男人被换了个女装,就是聂家的婢女装扮,走进来立马有人惊呼,“太像了!诗诗和他好像!”

    男人扮成诗诗从前的样子,简直有七分像!

    要说之前聂贤还在心里找无数个理由辩驳,如今看到这男人的样子,他额头青筋都冒了出来。还有什么比这更好的证明?诗诗分明就是这个男人的女儿,跟他聂贤半点关系没有!

    可笑他竟为了这么个东西费心筹谋这么多年,事到如今还忍气吞声要去救她!

    大怒伤身,聂贤被迫打碎白氏美好的印象,又突闻诗诗根本不是他女儿,气急攻心,一口血涌上喉头,晕死过去。

    姜氏翻了个白眼,“也太不中用了,送书房去吧,派人守着,我怕他呀——想不开。”

    这理由绝了,她先把人气昏过去,再派人看守,美其名曰怕聂贤想不开。若聂贤醒着,怕是要再气晕一次不可。

    这边人刚送书房去,姜氏就派人大大咧咧地出府去请郎中。大晚上请郎中当然不好请啊,这一闹腾就被人知道了,说是聂家刚刚成亲那位痴情种吐血惊厥了呢!

    姜氏的婢女根本不保密,谁问都愿意告知真相,一夜之间全京城都知道聂贤喜当爹了,还一当就是二十多年。众人为白氏过往震惊的时候,也不由得震惊这聂贤到底有多蠢才会被骗成这样?他这个痴情种瞬间成了最大的笑话,众人茶余饭后不笑一笑他都觉得少了什么呢!

    同样在这一晚诛心的还有殷治和聂诗诗。

    诗诗被打入冷宫当然不会就此甘心,她日日夜夜都在想办法联系殷治,还要费心保养着自己,生怕终于等到殷治却因外形遭殷治厌弃。但容萱发了话,不许冷宫的消息往外漏,谁敢不听?

    诗诗身上那点值钱的首饰全用光了,也没传出来丁点消息。殷治对于诗诗变成那样是无法接受的,再说他如今忙得很,只觉得诗诗在冷宫已经是最安全的了,一切等日后再说也不迟,所以他不能动,免得被人发现他还没彻底厌弃诗诗。

    在聂贤成亲这日,殷治问容萱要不要陪她一日,容萱拒绝了,说只想一个人静一静。接着容萱让冷宫的太监将消息传到了御前,殷治终于知道诗诗在冷宫里已经近乎绝望,只求能见他一面。

    他是恼火的,绝望就代表不相信他,否则安静等着便是,还能死在里面吗?可到底是爱了二十年的人,他再生气也不忍心不去见她。要说那些错失,他自己不也做过吗?他没办法就这样不管不问。

    不过白日里不方便,他一直等到深夜才悄悄过去。

    诗诗根本不知道殷治会来,因为她这段时间不停地往外传消息,从来没有回音。这一日她也只不过习惯性地往外传消息而已,自然以为又和往日一样,什么回音都不会有,直到深夜,她看到了容萱。

    容萱穿上了贵妃装扮,没有盛气凌人,却异常高贵。诗诗只觉得陌生,聂容萱都病了多少年了?十年了!她对聂容萱的印象就是病弱的,排场再怎么大,也是病弱的,脸色苍白,偶尔一咳嗽,就让人怕不起来,但如今的容萱少了病气,只一个照面,她就觉得容萱高高在上,是她这辈子都高攀不上的人!

    凭什么?诗诗最嫉恨的人就是同父异母的姐姐,她们明明留着同样的血,就因为出身不同,她就要给聂容萱做婢女,被压制一辈子,凭什么?

    容萱很满意诗诗的眼神,福德等人搬来舒服的软椅,服侍容萱坐下。就连这软椅都华贵得同冷宫格格不入,与落魄的诗诗隔出了两个世界。

    殷治到冷宫的时候发现容萱先一步进去了,立即叫人灭了灯笼隐藏在暗处,他想知道容萱为什么来,也想知道她们私下里是什么样子的。殷治站到了窗外,系统发现后立刻告诉容萱。

    容萱接过紫苏递来的茶喝了一口,诗诗忍不住道:“堂堂贵妃娘娘不是到我这冷宫喝茶的吧?”

    容萱垂着眼,微笑道:“都是他们太紧张了,说天冷,本宫身子弱,什么都要多注意些,随时暖着身子。以前本宫没留意,论仔细,你可真不如他们,半点奴婢的样子都没有。”

    诗诗最恨她拿身份说事,高声道:“我本来就不是奴婢!要不是聂久安棒打鸳鸯,我爹娘定会将我视为掌上明珠。你想来看我笑话?看我落魄的样子?让你看到又如何?爹心里只有我娘一个人,只在乎我一个女儿,这是你永远都比不上的,是你的求而不得!”

    容萱露出迷惑的神情,“求而不得?求什么?聂贤的父爱?本宫为何要在意一个废物?”

    诗诗没想到她会这样说聂贤,就听容萱道:“这世道男人当家,当为女人的依靠,本该如祖父一般建功立业才是,可聂贤就只会偷偷摸摸,在情爱中纠缠半生,护不住心上人,甚至让对方躲在暗处,这还不是废物?还是说,用阴沟里的老鼠形容更贴切?”

    容萱慢悠悠的声音就像真的在疑惑一样,一点听不出她在骂聂贤。但就因为这样,才更显得她从心底里看不上聂贤,自然就没有什么“求而不得”。诗诗仿佛一拳打在棉花上,她以为很有力量的一拳,结果根本伤不到对方分毫。她自己得意洋洋的一点,是容萱完全不在乎的。因为她只有这个,而容萱拥有一切。

    诗诗心里像被扎了一刀一样,难受得厉害,好几次想说什么又极力压下去。

    容萱忽然笑了,“你莫非想说,端康在意的也是你,心里只有你一个,是我永远的求而不得?”

    诗诗没说话,但她没反驳就是默认了,她就是这么想的。窗外的殷治紧紧皱起眉,不知容萱真正的态度,更着急诗诗怎么不肯做小伏低了,就听容萱道:“你心里真的这样想吗?那为何,从不信他?”

    “本宫一直想不通,你为何要隐瞒孩子胎死腹中之事?你想对付本宫,瞒着其他人尚且说得通,为何要连端康一起瞒?明显你不信他。

    再者,你若愿意相信他,真的认为他心里只有你一个,对本宫都是虚情假意,你何必对付本宫?你只需安然等待,等端康将一切荣华送到你手上就好,为何如此着急呢?”

    诗诗唯一还能胜过容萱的地方也被容萱掀开了遮羞布,在她恼怒时,容萱还说:“不过宠爱这种事就是如此,谁让这是皇家?这些日子王修仪最受宠,说不定都有了身孕呢。”

    要说之前诗诗还想强撑脸面,有了王修仪这件事,她在容萱面前就彻底没脸了。真在意她的男人,会在她痛苦绝望的时候和别的女人寻欢作乐?如果王修仪真有了身孕,这个孩子就是她聂诗诗最大的耻辱,是殷治不在意她的证明!

    诗诗忍不住道:“你都知道了还问什么?信任是什么?我以前信他的,可结果呢?做德妃、做德贵妃的人是你,宠冠后宫无人敢得罪的人是你,有了太子、小王爷的人是你,能和他并肩坐在一起的还是你!

    我呢?若不是这两次的事,谁知道我是谁?恐怕众人都不记得我叫什么,我姓什么,只知道有个德妃的婢女在帮你们生孩子呢!

    我得到了什么?我想吃鲜花饼让人在冬天养花都是逾矩,我想用小厨房竟说我欺主,这么点小事我都不能享有,我算什么?

    就连那日绿萝打我,他都没为我出头!绿萝如今还好好跟在你身边,只因为她是你的人!我再不为自己打算,还能活到他送我荣华富贵的时候吗?

    可那又如何?”

    诗诗突然笑起来,“我是如此,你也是如此,这宫中所有的女人都是如此。皇帝有什么真心?你比我可悲之处就在于你给了他一颗真心!你知道真相的时候很痛苦吧?因为你掏心掏肺,所以才痛苦!”

    容萱轻哼一声,“你可真是放肆,你同本宫说这番话,就不怕本宫说给端康听吗?”

    “你以为他会信吗?即便你我一样,即便好处都被你得了,有朝一日在生死之间选择,他会选的也一定是我,而不是你!”诗诗这点自信还是有的,“至少,这一点你输了,你永远赢不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