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后传奇 第94节(1 / 2)

幽后传奇 墨鱼甲乙 2427 字 6个月前

元澄猝不及防,当下一怔,略作停顿,元澄道:“太子乃大魏储君,身系江山社稷之未来,臣不敢妄自揣测。”

    元宏长叹一声,道:“子恂若非早早被皇祖母册立为太子,亦不会被别有用心之人利用,以其作对抗朕汉革之棋子,令其走上不归之路。朕本不愿再此时册立太子,然天有不测风云,朕虽值春秋鼎盛之年,若有一日突遭不测,又有何人为继?”

    “朕诸多皇子之中,子悌虽才情兼得,然其年纪尚幼,若以子悌为储,难保不重蹈子恂覆辙。”

    元澄点了点头,亦附和道:“陛下所虑极是!主少母壮,非家国之幸。”

    元宏道:“若论年纪、胆识,皆以子恪为上,且此子有仁孝之心,亦令朕颇感欣慰。只我朝历来子贵母死,故而立后与立储相辅相成,不可单一而为。”

    君臣多年,元宏言已至此,元澄心下自是明了。垂首作揖,元澄道:“陛下欲以常山王为储,然子贵母死,倘若左昭仪不晋位皇后,常山王立储之日便是左昭仪仙去之期…”

    元宏苦笑一记,道:“朕与皇叔道句体己之言,朕亦知左昭仪心性太过良善,非皇后首选之人。只左昭仪乃朕心中所爱,朕今生只愿其相伴左右…”

    帝王本无真情可言,此时闻元宏如此言语,元澄亦... -->>

    元澄亦觉心下感动。抬头望着元宏,元澄道:“陛下既与臣推心置腹,那臣亦当知无不言…陛下若欲以左昭仪为后,那便该先行整治后宫,如此方可保左昭仪安于鸾位。”

    元宏知元澄言下之意,略一思忖,道:“宫中事务繁杂,若再有人存心制掣,左昭仪确难平衡…朕如今封玺,倒可趁这些时日料理后宫之事。”

    君臣正欲相商整治后宫之事,便见三宝入得内来。

    三宝俯身作揖,道:“陛下,任城王,彭城公主于御书房外求见!”

    元宏与元澄相视一笑,对三宝道:“六妹来得倒是时候,你去宣了她觐见吧。”

    三宝忙垂首应下,复将元钰迎了入内。

    元钰听闻元宏宣了元澄入宫,便料定乃为立后之事,故而急匆匆赶至御书房,欲探究竟。

    向元宏行罢礼,又与元澄问了安,元钰亦与二人一席而坐。

    元宏为元钰舀了一勺热茶,笑道:“朕听闻六妹日日出宫饮宴,今日怎得空前来?”

    元钰娇笑道:“太医令对吾言,若吾终日沉闷宫中,必心生忧郁…皇兄平日里忙于前朝之事,自是无暇顾及于吾,吾不得已方出宫寻阿姊们饮宴叙话以解愁闷之苦。”

    元宏淡淡一笑,道:“六妹乃大马金刀之性,又岂会忧郁成疾?你亦非孩提之时,愿往何处便往何处,只你欢喜便好。”

    元钰知元宏一如既往疼爱于己,心下欢喜。望着元宏,元钰道:“吾寡居宫中,蒙皇兄与右昭仪不弃,方令吾可安心于此。这数月以来,右昭仪待吾亲厚有加,事事处处极尽关切之举,令吾心内感动。”

    元宏道:“右昭仪如今代掌宫权,你一应所需自当由其料理。”

    元钰道:“皇兄所言非也!倘若废后在位,吾此番恐难有此殊遇…皇兄,右昭仪敬上接下,且行事周至妥帖,依吾之见,皇兄当以其为后,如此皇兄便可安心前朝之事。”

    元宏本欲饮茶,闻元钰之言,便将手中茶盏置于几案之上,道:“六妹倒是与右昭仪颇为投缘…只立后事关家国,朕自会酌情而定。”

    元钰心有不甘,道:“皇兄既言立后事关家国,那于家,吾与皇兄一母同胞,于国,吾乃当朝长公主,吾之谏言亦是众兄弟姊妹心中所愿,还望皇兄三思!”

    元宏并不答话,只执勺往茶釜之中添了清水,复又将水勺搁置于炉旁,元宏方开口道:“右昭仪果有檠天架海之能,朕竟不知诸弟妹皆有保举右昭仪之意。”

    元钰正欲答话,便见三宝急匆匆入了内来。

    元钰见状,一脸不悦道:“吾与皇兄、皇叔一道叙话,大监缘何如此鲁莽?”

    三宝忙俯身行礼,道:“公主恕罪!只河阳有急报传来,奴不得不上禀陛下。”

    河阳乃圈禁已故废太子元恂之所,如今元恂已亡只有右孺子郑荞因冬月产子仍居于禁所。闻三宝之言,众人皆心下觉奇。

    望着三宝,元宏狐疑道:“河阳所报何事?”

    三宝道:“陛下,河阳来报,右孺子郑荞昨日自缢身亡…”

    不及三宝言罢,元钰便接口道:“郑荞乃罪臣之妇,本因随那逆子饮鸩伏法,只皇兄仁厚,念及其腹中胎儿,故而赦其不死,怎得现下里又自寻死路?”

    元宏闻元钰之言,不悦道:“稚子无辜,子恂纵是有罪却罪不及妻儿…三宝,来人可有提及郑荞缘何抛下襁褓待哺之子而突然自缢?”

    三宝道:“陛下,前来报讯的乃河阳一守军,此人只道不忍见右孺子含恨离世,故而入京报讯。”

    待三宝言罢,元宏已微蹙双眉:“含恨离世?此间可是有何隐情?去,宣此人前来,朕亲自询话!”

    第一百九十一章 皇后仪(四)

    那河阳守军不过一无名小卒,入得宫禁本就已战战兢兢,此时得知要面圣回话,更是手足无措,诚惶诚恐。

    由三宝引了入内,那守军急忙忙伏跪于地,行叩拜大礼。

    得了元宏示下,三宝开口道:“你速速将河阳发生之事如实禀于陛下与任城王、彭城公主知晓。”

    那守军自是不敢抬头,仍伏身于地,小心翼翼道:“陛下,任城王,彭城公主,废太子之右孺子郑荞昨日…昨日清晨于…于禁所之内自缢而亡…”

    见元宏不语,任城王元澄便开了口:“你可是受了领军之遣前来向陛下报讯?”

    那守军本非受命前来,此时闻元澄之言,心内愈发惊惧,支支吾吾不敢直言。

    三宝见状,急忙忙俯身对那守军道:“任城王相询,有何说话,尽可直言。”

    那人忙又叩首,方答道:“陛下、任城王与公主恕罪…并非领军授意小人前来…”

    不及此人言罢,元钰便接口道:“你未得领军授意便私自前来,便是逾矩而为,当杖责以儆效尤!”

    那守军本就如履薄冰,闻元钰之言已是面如土色,连连叩首,以求宽恕。

    元宏见其这般模样,厉色瞧元钰,又转头对那守军道:“既非领军授意,你冒死入京报讯定是另有隐情…你且起来回话,究竟河阳发生何事?”

    得了皇帝示下,又被三宝近前搀扶起身,那守军便将河阳发生之事原原本本道于众人知晓。

    原来废太子元恂伏法不几日,右孺子郑荞便产下一子,虽蒙圣恩浩荡,赦其母子死罪,然元恂所犯乃株连之罪,故而郑荞母子仍被圈禁河阳居所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