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靖康之耻后的帝姬 第25节(1 / 2)

严善转头望着赵寰,呆呆望着她,半晌后,终是说道:“王爷,真不要我们了么?”

    赵寰不知赵植如何想,但前世时,原身一个弱女子,能孤身逃回南宋。

    赵植一个大男人,能被关在五国城多年,除了生孩子之外,没有任何动作,赵寰认定他就是孬种。

    沉吟了下,赵寰问道:“他若要你,你会去吗,去五国城陪他一辈子吗?”

    严善怔住,神色凄苦,摇了摇头:“我去了又能如何?还不是要伺候金国人。一郎在那边,看到他的母亲在金人身下求生,我哪有脸活着。”

    女人为人女,为人妻,为人母。

    始终没有为自己。

    赵寰自嘲笑了笑,其实不仅仅是眼下,在后世时,还有无数的女人都这般,奉献了一辈子。

    严善哭过一场,紧皱的眉眼舒展了些,猛药也不能下得太狠,赵寰没再多劝,道:“十二嫂,你就住在我这里吧。我们这边人多,平时与九嫂嫂,十三娘她们多说说话,别总是憋着,对身子不好。”

    严善眼眶又红了,以前在汴京时,她们姑嫂之间不大对付,关系不算好。

    没想到赵寰如此关照她,严善一时百感交集,忙道:“着实太麻烦你了。你屋子也小,我住在这里可会不方便?”

    赵寰望着不大的炕,忍不住笑了,道:“你可别嫌挤就行。九嫂嫂,十三娘,三十三娘,佛佑神佑,加上你我,晚上翻身都难。”

    严善一听这么多人,睁大眼睛低呼了声:“她们都与你住在一起?”

    赵寰点头,笑道:“是呀,北地太冷了,我们住在一起,正好彼此取暖。”

    严善抚摸着炕,打量着虽然破旧,却收拾得一尘不染的屋子。这里,是比她的住处要温暖,明亮。

    屋外传来了脚步声,赵寰对严善说道:“你随意坐吧,就当自己的地方一样,我出去一下。”

    严善看到赵寰起身前去开门,门外站着韩皎,她不由得恍惚了下。

    先前赵寰给她们送了米面,肉干等食物,如今韩皎都要亲自来见她。看来,她的本事真不小。

    韩皎也看到了严善,不禁斜向赵寰,道:“你这屋子,真是愈发热闹了。”

    赵寰嗯了声,“人要越多越好。”

    韩皎哂笑一下,朝四周警惕打量,压低声音道:“完颜氏吵得不可开交,对大宋用兵的事情还没彻底定下来。夜里子时,到寅时初,西北宫门处由他们守卫。你只有一个半时辰,若是寅时回不来,就要想法子自己进宫了。”

    赵寰见韩皎做事如此利索稳妥,对她更是刮目相看。

    难得的人才啊!

    “好,有劳韩娘子。”赵寰无比郑重曲了曲膝道谢,“我若是迟了,会自己想法子回来,绝对不会连累他们。”

    韩皎迟疑了下,终是问道:“你准备去哪儿?”

    既然赵寰打着要彻底拉拢韩皎的心思,就没再隐瞒她,道:“我去找严郎中,林大文他们。先把几个小的想法送出去,再准备起事用的兵器,马匹等。韩娘子,我没有说大话,我真的要带你们回家!”

    韩皎胸口一阵阵热意翻滚,肃然道:“好,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次日天亮之后,浣衣院一阵嘈杂,接连响起慌乱地尖叫:“三十三娘,你醒醒啊!”

    “神佑,神佑你怎么了?!来人呀,韩管事,韩管事!”

    第31章

    韩皎带着金人婆子很快赶了来, 赵寰屋子里一团混乱。

    赵瑚儿捂着脸呜呜在哭,邢秉懿侧身坐在炕上,拿着布巾给赵金铃与赵神佑擦拭着额头面孔。严善靠在炕尾, 无助抹泪。

    赵金铃与赵神佑小小的身子躺在那里, 两人紧闭着眼睛, 面孔蜡黄,了无生息。

    赵佛佑则奄奄一息,瘦得颧骨突出的脸颊上, 泛着不正常潮红。眼皮耷拉下去, 不知是睡了还是醒着。

    赵寰握着她的手,轻声哀哀喊她:“佛佑,佛佑, 你醒醒,别睡。”

    金人婆子一见,立刻后退了几步, 远远嫌弃看着, 尖声问道:“怎么回事?”

    赵瑚儿呜呜哭,说话倒是条理分明,道:“昨夜起她们就不对劲, 上吐下泻,晚上吃了点粗杂粮饼, 全部给吐得一干二净。恭桶还没倒呢, 管事你可要查看一二?我怀疑不是有人下毒, 就是生了急病。管事,你是大善人, 可不能不管她们啊!”

    金人婆子只听到急病两字,就嗖地一下窜得老高, 直跳到了屋外去。她一只手蒙住口鼻,一只手胡乱挥舞,“生了病就挪走,挪走......”

    尖利的嗓音,被赵瑚儿陡然拔高的哭声压住了:“三十三娘!二娘子!她们没气了,没气了!”

    金人婆子的三角眼白乱翻,慌乱不已,赶紧道:“死了就挪走!真是晦气,陛下刚登基,你们就闹出这等事情!”

    这时,姜醉眉哒哒哒跑了来,愁眉苦脸地道:“管事,有两个小娘子生了病,水都喂不进去了。她们不过四五岁,实在是可怜,求管事替她们请个郎中瞧瞧吧。”

    金人婆子一听还有其他病人,神色顿时大骇。她没搭理姜醉眉,眼珠咕噜噜转动着,叫了韩皎出来,拉着她走到一边去,嘀嘀咕咕说起了话。

    两人商议了一会,韩皎走了来,道:“孩童本来娇贵,容易夭折。既然如许多人都生了病,事关重大,我得去跟上面的贵人禀报一声。究竟是医治还是其他,得由贵人决定。已经断了气,就赶紧收拾一下挪出去,别将病气过给了其他人。”

    金人婆子垫脚远远站在门口,虚张声势跟着喊道:“听到没有,死人赶紧挪出去埋了,真是晦气!”

    赵瑚儿呜呜哭,流泪满面,哀伤而痛彻心扉。邢秉懿被她哭得,连着看了她好几眼,竟也莫名跟着流起了泪。

    赵寰扫了眼赵瑚儿,垂下眼眸,掩去了眼里的佩服与笑意。

    哭也是一种本事,执手相看泪眼,无语凝噎,长歌当哭,朝堂官员必备的技能。

    赵寰向来不擅长哭,她只擅长让别人哭。

    不过,赵寰亦在反思,刚极易折,必要的时候,她也得哭一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