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靖康之耻后的帝姬 第155节(1 / 2)

邢秉懿令冯溢与黄尚宫前去传旨,殿前司杀一叛贼者,赏金五两。宫人黄门要拼死守护福宁殿的赵眘。其他宫殿的太妃,约束住自己宫中之人。胆敢出门乱走动,乱嚼舌根者,无论是谁,一律杀无赦。

    “太后娘娘,外面有消息送进来,说是......”冯溢连滚带爬进了华宫大殿,迎着邢秉懿冰冷的眼神,舌头都变得僵硬,战战兢兢吐出了几个字:“文安郡王府….都被杀了!”

    邢秉懿成为摄政太后之后,邢氏一族随之水涨船高,邢仲被封为了文安郡王。

    冯溢等了半晌,都没听到邢秉懿的回答。他偷偷掀起眼皮瞄去,见邢秉懿面无表情坐在那里,眼神发直望着某处。

    邢氏,呵呵邢氏一族!

    一切都因着她,成也萧何败萧何。邢秉懿眼睛发涩,心空荡荡的。她算不清楚,对他们究竟是有恩,还是亏欠。

    兴许,恩怨两清,一切都抵消了吧。

    冯溢正欲悄然退下,邢秉懿站起了身,哑声道:“去传话,杀一个叛军,赏金十两!”

    冯溢瞪大了眼,赶紧奔了出去。只很快,冯溢再次奔了回来,仓惶万分道:“太后娘娘,门口打起来了,打起来了!”

    邢秉懿眉头紧拧,不耐烦呵斥道:“打起来就打起来,这也值得你大惊小怪!”

    冯溢快哭出了声,颤抖着道:“太后娘娘,不是叛军与殿前司打了起来,是北地的兵打来了,已打到了宫门口。”

    邢秉懿身子缓缓前倾,她想听得更清楚些,却听到全身骨骼在哗哗作响,自己的声音从遥远的地方飘来:“你说什么?”

    冯溢再重复了一遍,邢秉懿见到他嘴皮翕动,仿佛听见了万松岭的松涛声,呜咽悲鸣。又仿佛什么都没听见,天地间一片寂静无声。

    脑子里的景象,如浮云般掠过,乱糟糟,飞快闪动,她抓不住,理不清。

    邢秉懿起身,迈着僵硬的步伐,往卧房里走去。

    忧心忡忡的黄尚宫忙跟了上前,小心翼翼道:“娘娘可是要歇息一阵?”

    邢秉懿充耳不闻,打开柜门,取出荷包里的钥匙,打开锁着的花梨木大箱笼。

    黄尚宫怔愕了下,想要劝说,话到嘴边,觑着邢秉懿骇人的神色,又吓得将话咽了下去。

    邢秉懿从匣子里面拿出深青领滚黑缯,绣有日月星辰山龙等图案的衮服。黄尚宫伺候她更衣梳头,戴上十二旒通天冠。

    邢秉懿穿戴好,朝翠寒堂走去。吴太妃听到了些宫门的传言,正在不安说与赵构听。她听到殿内的动静,赶紧闭上嘴,回头看去。

    顿时,吴太妃跟见了鬼样,霎时瞪大了双双眼,尖声道:“衮服,衮服!”

    衮服十二旒通天冠冕,乃是皇帝登基,祭祀等重大庆典时的穿着。

    吴太妃嘴唇都在哆嗦,邢秉懿要篡位登基,她如何敢,如何敢!

    邢秉懿连看都未看吴太妃,一步步走上前。

    吴太妃生怕邢秉懿篡位后要杀了她们,屏住呼吸起身,朝殿外小心挪动着脚步。

    到了门边,吴太妃听到邢秉懿平静的声音响起:“二十一娘打到宫门口了。朕来给你说一声,让你死心。你活得够久,该死了。”

    吴贵妃的心跳入擂鼓,脚步情不自禁慢了下来。她听到赵构啊啊啊不甘的嘶吼,控制不住回转头,看到眼前银光一闪。

    锋利的匕首,从赵构的脖子上划过,血一下喷洒开。

    赵构来不及叫唤,头歪向一旁,那双眼睛朝外看来,与吴太妃四目相对。

    吴太妃看到赵构眼角,血泪混在一起流淌,她想要叫喊,声音却堵在了嗓子口,手脚发软簌簌抖动,魂飞魄散。

    邢秉懿一声不吭,手上的匕首,挥起又落下。一下又一下,直到手软,匕首哐当掉在了地上。

    罗汉塌前,血缓缓流淌开。邢秉懿累了,在塌前的杌子上坐下,抬手理了理眼前乱掉的珍珠旒。

    “啊!”吴太妃嘴唇颤抖着,终于尖声喊了出来,眼泪鼻涕流了一脸,没命往外跑:“杀人啦,杀人啦!”

    殿内伺候的宫人黄门,吓得纷纷跑向了大殿。黄尚宫心下惊骇,却极力稳住神,怒斥道:“规矩呢!不许乱跑乱吵嚷!”

    吴太妃疯了般往殿外跑去,嘶声哭喊:“杀人了,太后娘娘篡位杀人了!”

    黄尚宫急了,扎着手想去追,又要拦住宫人黄门,一时手忙脚乱起来。

    这时,大门外齐整的脚步声响起,一群兵丁,将没了声音的吴太妃赶了回来。兵丁身手灵活,将殿内伺候的宫人黄门,连着黄尚宫吴太妃一起,悉数赶作一堆。

    一个穿着甲胄的娘子,被簇拥着走向了大殿。

    兵丁沉下脸,吆喝着:“都出去,老实点!”

    邢秉懿听到外面的阵仗,巍然不动坐在那里,紧皱着眉,神色痛苦,抬手抚着喉咙。顺手抹去呛出来的泪。

    熟悉又陌生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邢秉懿回转头,看向门口立着的人。

    白驹过隙,故人风采依旧,更甚当年。

    邢秉懿笑了起来,如往常那样打招呼,声音沙哑:“来啦?”

    赵寰望着邢秉懿,她枯瘦得凹陷进去的脸上,沾满了血迹,那双眼睛倒明亮,含着笑意。

    塌上躺着一个血肉模糊的人,早已没了呼吸,眼珠突起,看上去死不瞑目。

    赵寰心中叹息一声,笑着颔首道:“我来了。”

    邢秉懿指着那摊血肉泥,愉快地道:“赵构,你要不要看,我将他剁了。我被他恶心了一辈子,剁了他,这心里啊,畅快了好一阵。”

    赵寰随意望了一眼,道:“邢娘子剁人的本领依旧。”

    邢秉懿见赵寰对赵构满不在乎,抿嘴一笑,回了句可不是,起身道:“这屋子臭得很,我们去外面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