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轻轻的爱人,沈明屿。◎
“我真的说梦话了?”阮轻轻眨眨眼,下意识反问,只是口吻略虚。
阮轻轻是真的疑问,她也是住过大学宿舍的人,足足四年都没听室友提过她有说梦话的习惯。
而她人生中第一次说梦话还偏偏被别人听去了,这怎么能不让她惊讶。
“他是不是在逗她?”阮轻轻脑子里闪过这个念头。
沈明屿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在他波澜不惊却莫名有力的眼神压迫下,这个念头便被阮轻轻一点点挤出脑海。
沈明屿实在没有理由骗她。
“哦,好吧,我说了。”阮轻轻状似寻常,像是问候他“吃了没”一般问道,“那我都说了什么?”
阮轻轻的一颗心悄悄地悬浮起来。
闻言,沈明屿只晦暗不明地瞥了阮轻轻一眼,却无端让她头皮发麻,心脏一秒钟跳进嗓子眼。
难道她说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吗?
念及梦中她对爸爸酣畅淋漓的质问和批判,基本上把她“可怜”的身世都囊括了,这一切可都和原身相去甚远啊,她虽然对原身具体身世不了解,但在原世界中她可没有爷爷和大伯,以沈明屿的智商和敏锐,她吐露几句,就会被他捕捉到真相吧?
不是吧?不是吧??
她不会把穿书的秘密暴露了吧?
阮轻轻的手脚一寸寸麻痹,脸色更是一霎那褪去所有血色。
曾经她去聋哑学校做义工,跟着带队的老师还学了大半天的手语,当时她就十分庆幸,自己的嗓子虽然算不上天籁,但可以正常发声,正常与人交流,爸爸再是渣,妈妈再是情绪化,她都感谢他们给了自己一副健康的躯壳,也是在那次,阮轻轻单方面在内心与妈妈达成了和解,比起因为大人疏忽而失去听觉或不能再发声的孩子而言,妈妈至少把她健康抚养长大,再者,很多东西强求不得,放下更是放过自己。
可是,如果她真的在沉睡中把自己最大的秘密抖露干净的话,她宁愿是个哑巴。
毕竟,作为哑巴,至少她可以保住秘密,继而保住自由!
她不想被送去切片,也不想被带去精神病院。
后悔,就是非常后悔。
她就应该和妈妈反抗到底不去相亲,不去相亲就不会接那通电话,不接那通电话她就不必来这个书中世界,不来书中世界就不会认识沈明屿,不认识沈明屿就……
哎。
说再多也没用,都是在自己吓自己,谁又能确定沈明屿猜到真相后不会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过自己呢?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磨磨唧唧,钝刀子割肉更疼,于是,阮轻轻直接追问:“嗯?我到底说了什么?难道是说了什么需要和谐的内容?”
她还刻意开了一句不怎么高明的玩笑。
阮轻轻此时的面色真的像一副大病未愈的模样,因为安稳睡了两觉和高烧退下好转的精气神陡然之间散去大半。
沈明屿看着阮轻轻一瞬间失去神采精神,担忧害怕还偏偏要强撑的模样,已经很不忍心,甚至暗暗后悔方才的沉默了。
她本来就在生病,情绪起伏大,即便有事情需要解决也不急在这一时。
“这么好奇?”沈明屿慢悠悠问道。
阮轻轻半真半假道:“好奇呀,我怕一不小心把梦想说出来。”
“这就是你的梦想吗?”沈明屿修炼老道,已经攀至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境界,淡淡一笑,慢条斯理补充道,“成为……富婆。”
阮轻轻:……??!!!
柳暗花明又一村!
哎?不对!
阮轻轻又试探着重复:“富、富婆?”
沈明屿微笑点头:“如果我没听错的话,是这两个字。”
所以又一村之后是社死现场么?
刚逃出生天,就想钻小黑屋……
不过,尴尬几秒后,阮轻轻重新被喜悦包裹。
就在她以为要被判死·刑时,甚至为此提心吊胆,片刻不能安宁时,却被告知,无罪释放,只不过因为先前的言语不当需要拘留俩天,两天和死·刑天渊之别好么。
阮轻轻像是被打了一针强心剂,下一瞬便神采奕奕,虽然面色还残余些许尴尬,但之前的颓靡一扫而尽,双眼也乍然有神,阮轻轻不自在也持续不到几秒,便笑道:“嘘,替我保密。”
一夜暴富,万千人的梦想,不寒碜。
沈明屿眉梢轻挑,配合点了点头,还很好脾气地问道:“需要帮忙吗?”
阮轻轻一怔,而后选择了一个最合适的回答:“有需要一定不跟你客气,到时候沈总可不要赖账呀。”
如果她说需要,沈明屿甚至下一秒就能让她的银行卡中多一串零,当场如愿。当然,这句话也可以理解为在实现暴富的路上,遇到困难,向沈明屿求助。
对于这两个方向,她的回答都适用。
阮轻轻心里最后的一点疑虑也消散了,沈明屿方才的沉默可能也在疑惑,作为沈明屿的妻子本身就是富婆了,再把“富婆”当梦想就有点说不过去了。还有可能沈明屿在反思,他给的零用是不是太少了?当然,最后一点是她自己的调侃,沈明屿前后两月给了她三百多万,已经十分阔绰了,再多她都感觉烧手了,毕竟他们之间不是正常的夫妻关系。
沈明屿失笑点头:“如果用得上。”
“哎,我在梦中肯定美梦成真了。”阮轻轻忽然一脸惋惜叹息。
沈明屿不动声色问:“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