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丽娘眨了眨眼, 小?心翼翼的又看了一次。
还是那?三个字。
朱元璋。
天啊,朱元璋!
这?可?是摸鱼选手的天敌啊!
在他的统治之?下,贪污要被扒皮,惫懒要被杀头,国子监学生不想读书要掉脑袋,辞官是藐视皇帝,一年他妈的只放三天假!
夭寿了,还我?温文尔雅的未来姐夫啊!
她被这?巨大的冲击镇住,惊愕的连话都说不出来。
那?边朱元璋也开始怀疑了,悄悄问几个老伙计:“是我?的错觉吗?我?真觉得她好像不太聪明的样子啊?!”
皇帝们:emmm。
刘彻慢吞吞的说了句:“怎么不是呢。”
朱元璋就觉得初次见面的小?姨子脸色有点红:“是房间里太热了吗?”
说着,他亲自起身去开窗户。
齐云楼乃是长安最负盛名的酒楼,包间自然格外的宽敞。
裴仁昉听出天子同姜丽娘的姐姐元娘有些情谊,可?即便如此,她也不忍心对方堕入无薪工作?的地狱。
眼瞅着天子离得远了,侍从?们又守在门外,她终于抓住时机,小?声提点姜丽娘:“快跑,他让人干活还不给钱!”
姜丽娘:“……”
啊,让人打工还不乐意给钱的抠门老板——这?不就对上了吗。
再?看着裴仁昉此时满脸担忧的神色,姜丽娘只觉得更苦涩了。
姐妹,你不懂。
钱财都是身外之?物?。
也就是这?个识人的金手指在我?这?儿,要是给了他,那?大概满大街都是行走的真皮挂件了!
她露出了一点微笑,示意裴仁昉她知道了。
俩人刚打完这?场眉眼官司,朱元璋就回来了。
他接着那?个茬儿,继续道:“我?之?前说的,你觉得怎么样?我?也参一股你的买卖……拒绝也没事,姐夫这?个人啊,向来宅心仁厚,不会?跟小?姑娘置气的。”
姜丽娘:“……”
重新定义“宅心仁厚”。
然后果断道:“您是我?的姐夫,也要叫我?一声妹妹,既然如此,那?咱们就是一家人,谈钱多伤感情啊?我?的东西就是姐夫的东西,姐夫的东西——那?还是姐夫的东西!”
裴仁昉有些惊奇的看着她。
朱元璋却被她给逗笑了:“不至于不至于,我?难道还会?从?自家人手里边抢东西不成?叫你姐姐知道,该生气了。”
他没有急着落座,手扶在椅背上,痛快的道:“你有本事,姐夫我?呢,有人手权势,要是想做点实事出来,这?两者?缺一不可?。可?要是什么东西都是我?的,叫你做无用功,那?你还能有精神去搞这?些个新鲜玩意儿吗?这?岂不是杀鸡取卵?划不来!”
姜丽娘听到?此处,一直提着的那?颗心也就松了,只是再?瞄着未来姐夫头顶那?三个字,怎么看怎么觉得两腿打颤。
妈耶,这?可?是朱元璋啊!
又忍不住开始想——他是朱元璋,那?姐姐这?个官配不就是马皇后?
哎?
还真是有一点贴合呢!
不管怎么说,抱紧姐姐的大腿,当条富贵咸鱼总没问题吧?!
又想了想,还是把?“咸鱼”两个字划掉了_(:3」∠)_
姜丽娘略略出神的功夫,外边却有人来禀:“姜家公子过来了。”
朱元璋道了声:“请。”
姜宁显然是从?官署赶来的,身上尤且穿着官服,进门之?后见内室三个人有两个都认识,也是显而易见的松一口气,继而又拱手同朱元璋行平辈礼。
他是被石家的人叫过来的,来此之?前石筠有所暗示,只是他没怎么听懂,只知道是老师和师母为堂妹选了夫婿,元娘也已经点头,现下叫他这?个舅兄去见一见人。
姜宁的想法?很简单——老师跟师母都是好人,怎么会?随随便便选个差的夫婿给自己?妹妹?
而元娘虽然温厚,却不愚蠢,倘若对方不甚合她眼缘,她又岂会?点头呢。
由是先天就对未来妹夫存了几分好感,再?见面之?后,看人相貌堂堂,谈吐得宜,姜宁心头仅有的那?几分疑虑便也消失无踪了。
朱元璋对这?位舅兄也很满意。
活了几世,见多了利欲熏心之?人,便更觉得赤诚之?人珍贵——话又说回来了,若非是赤诚良善的人家,老妻的日子只怕就难过了!
如是宾主尽欢,觥筹交错,几人高高兴兴的结束了这?场行宴,临别之?前,姜宁还热情的邀请未来妹夫往府上去做客。
朱元璋笑着答应了。
他们在齐云楼门口分别,姜宁往少府去当值,裴仁昉则亲自送姜丽娘回去,因着湖州在侧,一路上什么都没说,直到?到?了石家,左右无人,才低声问她:“这?是怎么回事?当今跟元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