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代甜蜜生活 第40节(2 / 2)

    她说:“在邮电局上班。”

    “正式的还是临时的呀?”

    向晚说临时的。

    “那真是可惜呀,程珣一表人才的,又那么能干,怎么就是命运不济呢,父母那样也就罢了,自己也这么不顺当。”

    “程珣不可惜”,向晚平静的说:“他今年才二十出头,人生才刚刚开始,往后有的是机会,哪里可惜了,而且,人生既然有挫折坎坷就会有柳暗花明峰回路转,我相信因果循环善恶有报,程珣没有做任何有悖良心的事,总有一天老天会开眼的。”

    邻座的那一桌,李乘风戳了戳曹骏道:“又在说你呢”,见曹骏不应,李乘风大声问向晚,“小向,我怎么觉得你话里有话呢?”

    向晚笑着让他解释一下。

    李乘风就说他觉得向晚在暗指他跟曹骏。

    姜慧茹在心里狠狠的骂了李乘风一声蠢货。

    向晚说:“李工你是人,别一天到晚的妄想去当别人肚子里的蛔虫,你不嫌脏,别人还嫌脏呢。”

    一伙人听了后哈哈直笑,有人打趣李乘风让他不要乱说话,不然惹恼了向晚,把他活活呛死。

    吃好饭,又聊了会儿天,工会的人说要拍照,大家自发站好,向晚左右看了看,见她那个位置离李乘风和曹骏很近,匆忙站到最边上去了。

    回去的时候,向晚歪在座椅上打瞌睡,过了某个岔道口,姜慧茹突然在向晚身上拍了一下,向晚一惊吓得险些跳起来,姜慧茹嘘了一声,指指外面,“那里,是不是程珣?”

    “哪里?”,向晚扒着车窗拼命找了一会儿,发现就在道路旁的一根长长的电线杆上面,程珣脚上带着防护工具,腰上系着安全带,正在给电线杆排线,那根杆子目测有七、八米高,他几乎站在了最顶端的位置,从远处看去他的身影很小,很难看出他到底是谁,姜慧茹或许不太确定他是不是程珣。

    但向晚一眼就可以肯定那就是她的丈夫。

    电线杆下面站着几个人,应该是邮电局的正式职工,正在那儿比比划划的聊天,这种高危作业,正式工一般是不愿意干的,所以,单位就会出钱请临时工做,即使发生危险,也就是赔点钱的事。

    一瞬间,向晚觉得心里有股钝痛感慢慢朝四肢百骸处蔓延。

    第六十章

    向晚觉得有道目光, 从另一侧朝她投过来,她别开脸看了一会儿窗外,眼里的那点潮湿, 被夏日的柔风轻轻一吹, 一会儿就干了。

    回到仓库,她拿上工作牌,锁门回家。

    时间还早, 程珣没有那么快回来,向晚先把家里的卫生打扫了一遍,又把昨天两个人换下来的衣服洗好,做完这些又听了会儿广播后, 程珣到家了。

    向晚不想跟他讲话,一看到他进门就转身去了卧室,程珣的头上身上都是灰,手里拎着菜正等着向晚过来接, 但向晚的这个样子让他有点吃惊, 他笑了笑把菜拎去厨房,然后走到卧室去找换洗衣服。

    向晚杵在书桌前, 用手随意的翻看她那本英语笔记本, 看到程珣进来头都没抬一下,程珣也不知哪儿惹到她了,明明早晨分开时还好好的,他拿好衣服走过去拿肩碰了碰向晚,说:“怎么了老婆, 不开心?今天想吃什么, 待会儿为夫给你做。”

    “我讨厌你。”

    “我讨厌你?好像没有这道菜呀。”

    向晚抬脚就踢他, 程珣眼疾腿快的往旁边一躲, 没踢到,冲完凉他就扎进厨房当煮夫去了,一会儿向晚也走了进来,站到他旁边,看到西红柿,拿起来就摔了一下。

    “欸欸,那不是球。”,程珣说:“晚上吃凉面怎么样,手擀的加上西红柿黄瓜木耳豆芽酸豆角的凉面。”

    向晚还是不出声。

    程珣脑海里蹦出一首《蜗牛与黄鹂鸟》的歌曲,联系当下的气氛,用那首歌的旋律,唱道:“向晚向晚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变成了小哑巴?”

    向晚依旧紧闭着嘴巴。

    程珣继续唱:“哎呀哎呀你快说话,不然就真成了小哑巴……”

    向晚噗嗤一声就笑了,程珣走过来,倚着灶台歪头看着她说:“不生气了?”

    向晚说:“你为什么要骗我?”

    “骗你,我敢吗?”,程珣很无辜。

    “你说你现在做的工作一点都不危险,可我今天看到了,根本就不像你说的那样。”

    “其实,怎么说呢”,程珣把菜码到盘子里,“也不算多危险,有安全绳,也有防护用具……天下哪有一点危险都不存在的工作呢,以前我在厂里时,不是也被电到过吗,多注意就行了。”

    “可你这次干的我实在是担心,当时,看到你整个人吊在那么高的地方时,我心脏都跳停了。”

    “是吗”,程珣走过来揉了揉向晚的心口,“让我看看,现在好了吗?”

    向晚说现在当然好了,可程珣的手却越动越不是地方,向晚用力踹了他一脚,“我在跟你说正事……程珣你有文化懂的又多,完全不用做那么危险的工作,不要光图钱多,咱家还没穷到那个份上。“

    程珣点点头,“我知道,你放心吧,那里的活明天就结束了,到时我跟你哥去上海转转,看看能不能找到别的门路。”

    说服了程珣,向晚的心情也渐渐好了,她说厂里今天组织女工去农场捡鸭蛋,除了她跟姜慧茹外,其他人一个也没捡到,程珣朝她竖了竖大拇指表扬她厉害,向晚把蛋一个个从袋子里拿出来,清洗好,跟程珣说她想吃皮蛋粥,问他会不会做?

    程珣想了想说:“除了生孩子,我的字典里好像就没有不会这两个字。”

    “你就吹吧。”

    过了几天,张春来要去上海,问程珣要不要跟着一块去,当时程珣邮电局的私活已经完工了,正闲着,就带上钱和他一起去了,两个人在上海待了三天进了一批时兴的货回来,但还没等到开卖,程珣的家里就出事了,确切的说,是程砚出事了。

    当时向晚正在上班,那边把电话打到了程珣原来所在的三工段,因为对方特别着急,三工段的人怕真的有事,就把向晚喊了过去,对方告诉向晚程砚的腿伤了,要做手术,需要家里人马上赶过去。

    做手术肯定需要钱,但向晚和程珣的积蓄都用来进货了,手里只剩了不到一百块。

    向晚心里又急又怕,她没来得及问清程砚的伤势如何,对方就把电话挂了,在跑去仓库的路上她一直在想,眼下可以跟谁求助,谁能借给她点钱。

    一步不停的回到了仓库,姜慧茹看到向晚的样子后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