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利奇又在桌上捶了一拳,“你再说!再说我打你了啊!让你鼻青脸肿地去见皇上!”
殷化行无奈摇头,“好吧!你们都不肯听劝,我也不必做这个恶人了。公主,咱们接着喝茶叙旧,不聊这些了。”
雅利奇把拳头收回来,“这还差不多。”
三人喝着茶聊了聊近况,殷化行还要请公主去吃饭,雅利奇看时间差不多了,再晚一些宫里就要落锁了,她拒绝了殷化行的邀请。
在回宫的路上,怀德劝雅利奇不要生殷化行的气。
“殷将军是直来直去的性子,公主别生气。”
雅利奇哼了一声,“你为什么替他求情?我哪有那么小气?我知道的,他都是为了你好。”
怀德笑道:“我知道殷将军为我好,但我也知道,公主对我更好。公主忘了吗?我其实是个得过且过的人,我没有什么野心,殷将军所说的勋贵子弟每日睡到日上三竿,那才是我的理想生活。
我只是……只是很想跟公主一起努力。”
雅利奇一下子就开心起来,她就知道,她的诸葛孔明是不会背弃她的。
“你放心,为了你,我也得干出一番事业来!我要让大家都知道,你跟着我才是最正确的决定!”
怀德劝道:“公主不要太辛苦,你按照自己的心意做事就好。不管将来有没有成就,我跟公主在一起做事就很开心了。”
雅利奇晃晃手指头,“不是哦!一定要做出成就,大家才会对你和颜悦色。你放心好了,跟着我,不管干啥都能成!”
雅利奇摆摆手,跟怀德告别,让他快点回家去。
怀德目送她远去,直到看不见人影了才离开。
雅利奇回到宫里,跟皇后打了声招呼就憋在房里不出来了。
她让杜鹃磨墨,手里攥着笔,对着桌上的纸开始发呆。
杜鹃叹道:“公主,您想什么呢?您瞧瞧您的姿势,一会儿头枕在椅子扶手,脚拖在地上,一会儿又颠倒过来,脚搭在椅子背上,脑袋杵在地上,一会儿又折起来缩在椅子里。您这样的仪态要是让苏麻喇姑看见了,看她老人家怎么罚你!”
雅利奇坐直身体,“你别吵,我在思考我的事业!”
杜鹃:“那您倒是把思考的东西写下来啊!砚台里的墨水都快干了,浪费了好墨条!”
雅利奇嗔道:“真是不得了,你现在管我管得厉害,年纪轻轻就像管家婆了。”
杜鹃:“……行!奴才闭嘴行了吧!”
雅利奇叼着笔,她靠在椅子里,让椅子两条前腿抬起来,只用后面两条腿支撑着乱晃。
自鸣钟当当当地响起来,雅利奇把椅子放下来,扭头看向自鸣钟。
“杜鹃,外面没有卖自鸣钟的是不是?”
杜鹃不吭声,雅利奇扯着她的袖子晃了晃,“杜鹃姐姐,我跟你说话呢!”
“您不是嫌奴才是管家婆吗?”
“好吧好吧!我错了,你不是管家婆,求求你跟我说说话吧!”
杜鹃笑了,“奴才进宫这么多年,早忘了宫外的事了。您问奴才这个,还不如问问您自己个,您今天不还出宫去了吗?”
“我出宫是去会友,哪注意这个了?”
杜鹃说道:“我虽没去过宫外,不过按常理推断,宫外是不会卖这个的。这自鸣钟是西洋来的物件,皇上年轻的时候自己拆过这个东西,还把其中的原理琢磨明白了。
后来内务府的匠人也会做自鸣钟了,现在宫里宫外的自鸣钟,有一部分是从外国运来的,一部分是咱们的工匠做的,有些比西洋进上来的还要精致华贵。
这样的好东西,一般都是宫里用,外面有的,肯定也是皇上娘娘赏的,他们自己是买不到的。”
雅利奇捧着自鸣钟开始琢磨,“这玩意拿出去卖,肯定值钱。”
“公主别开玩笑了,这自鸣钟咱们看习惯了,不觉得它金贵,但是在宫外,这不仅是个值钱物件,还是身份的象征,代表着这户人家跟宫里有关系,这可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
雅利奇说道:“其实宫里很多物件都是平常用的,只是沾了宫里两个字,拿出去就身价倍增。”
“是这样的,像是宫里的宫花、荷包、花样子都是好的,传到宫外,大家争相模仿。其实让我看啊,宫里的东西是好,但有些样子远不如宫外可爱活泼。”
雅利奇的心思活泛起来,“你说,如果我开一个铺子,把宫里的东西倒腾出去卖,我是不是得发大财!”
雅利奇摇了摇头,“不!这样格局还是太小了!我得让皇阿玛专门给我封一个官,让他给我授权,让我开一家故宫专卖店!从我这出去的,才是正品,其他的都是赝品!”
杜鹃扑哧一声笑了起来,“公主又发白日梦啦!这怎么可能呢?奴才不是说过了吗?宫里的东西不仅华贵,还是身份的象征,您怎么能把皇上的东西拿出去卖?大家都能用起皇上的东西,那天下还不乱套了!”
“啧!这只是我初步的设想,我这不是还没有详细的计划吗?”
雅利奇拿起自鸣钟在手上摆弄,“你说的确实是个问题,我可以让工匠把自鸣钟做的简陋一点,不要镶嵌宝石,也不能用这些好材料。
我好歹在蒙古立了功,皇阿玛怎么也得给我一些好处,他不给我爵位,那就得给我点钱,不给我钱,我可以自己想办法赚!”
杜鹃笑道:“是呢!您这就叫薅羊毛!还是从皇上身上薅!”
雅利奇嘻嘻笑,“你说对了!我就是要薅羊毛!”
她放下自鸣钟,捡起笔来在纸上写写画画,一会儿高兴地笑,一会儿又皱起了眉。
杜鹃无奈地摇头,去小厨房给她端来一碗甜汤放在旁边。
雅利奇在纸上涂涂改改,一直忙到后半夜。
她看着满纸的计划书,心中得意。皇阿玛,我就不信了,这还拿不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