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姝歉然地说道:“公主见谅,我外祖父心脏不太好……”
雅利奇连忙起身道歉,“都是我不好,我不该惹王爷生气的。”
安亲王摆摆手,“不怪公主,怪我!怪我识人不清啊!我没想到官保竟然是这样的人!”
安亲王是真的生气,不是做戏。
抓男人玩也好,害人性命也罢,安亲王是不在意的。他活这么大年纪,见过的肮脏事多了,他不是青天大老爷,他没有那个闲心,到处去伸张正义。
官保在安亲王府做事,一向是尽心尽力,少有错处,安亲王对他还算满意,如果不是公主把这件事捅到他面前,他知道官保的所作所为也不过是提醒一句,然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今天这件事注定无法善了,五公主将御赐马鞭借给那位杜先生,官保不在意这条马鞭,他就是蔑视公主,蔑视皇上,他简直罪该万死!
安亲王叹道:“我老了,糊涂了,家中出了这样的人,我竟然不知道!公主放心,我这就写折子上奏,请皇上处置了他!”
安亲王捂着心口喘着粗气,“我不太舒服,就不留公主吃饭了。”
他拍拍外孙女的胳膊,“静姝啊!你去送送公主!”
雅利奇小心翼翼地问道:“您……您真的没事吗?要不,我给您请一个太医过来看看吧!贵府长史的过错我没打算追究,您不必上奏给皇上。
我过来不是特意来讨说法的,我就是打了您的人,心里头过意不去,特意来道个歉。”
安亲王摇摇头,“官保做出这样的事,怎能不罚!公主不要为他求情了,此事我一定会追究到底!”
静姝拉住雅利奇的手,“五妹妹眼睛红红的,昨晚没睡好吧?那样的人不值得妹妹劳神,你快回去休息吧!我外祖父没有生你的气,你就放心吧!”
静姝拉着雅利奇好一通宽慰,雅利奇满眼愧疚,连连道歉。
静姝一直把雅利奇送出大门口,雅利奇爬上马,准备回宫。
怀德看着雅利奇,嘴角含着一丝笑意。
雅利奇凶巴巴地问:“你看什么看!笑的古古怪怪!”
怀德笑道:“我看公主很会演戏,差点把我也糊弄过去。”
雅利奇挑眉,“你怎么看出我在演戏?我演的不够真诚吗?”
“您是很真诚的,只是您太愧疚了,跟您的性格不太相符。”
五公主打人一向是心狠手黑,她怎么会愧疚呢?
雅利奇点头笑道:“这话很是!我这样愧疚,确实不符合常理,我看安亲王他们也能看出我是装的。不过没关系,我想他们会原谅我的。”
安亲王府里,静姝背着手在屋子里转来转去,安亲王慢悠悠地喝茶,完全看不出他刚才发过病。
静姝说道:“五公主说是道歉,其实就是来告状的。”
她扒拉一下雅利奇送来的礼物,“这么粗劣的东西,亏她拿得出手,咱们家的下人都不稀罕。”
安亲王淡淡地说道:“公主说了,她来时匆忙,回头她会补上的。”
静姝笑道:“谁稀罕她的东西了!”
安亲王放下茶盏叹了口气,“五公主这个人啊!一点亏都不肯吃!”
静姝坐在安亲王身边,“外祖父,说句公道话,如果我是五公主,我可不会来道歉,我肯定闹得比她厉害!
咱们府里的长史昏了头了,他绑谁不好,为什么要绑五公主的人?我看他分明是没有将五公主放在眼里。”
安亲王说道:“他不是瞧不起五公主,他是没把那位杜先生放在眼里。你可知道那位杜先生是什么人?”
“我当然知道!杜先生是品竹阁出来的头牌,之前不是什么正经人。五公主用人不拘出身,他才在开发局混出了头。”
安亲王点点头,“是啊!一个小倌,玩物而已,官保没把他当人看,以为五公主也不会把一个玩物放在心上,他错估了公主的态度。”
静姝说道:“不管官保是怎么想的,这个人是不能留了!他藐视公主,不重视御赐之物。现在皇上不追究便罢了,若是将来某一天,皇上又想追究了,咱们王府都要受连累。”
安亲王点头,“我也是这样的意思。”
静姝又说道:“我们还得提防着官保狗急跳墙,他在王府干了这么多年,知道的太多了,我怕他反过来攀咬咱们。”
安亲王笑道:“这件事自然会有别人去办,你就不用操心了。我们静姝啊,事事想的周全,不比五公主差嘛!”
静姝得意一笑,“这是自然!我不比任何人差!”
她虽然笑着,心里却有一丝失落。可惜她不是皇家的公主,而是皇家的儿媳,将来她只能在后宅为八阿哥分忧,没有机会像五公主一样站在人前。
安亲王年纪大了,静姝不忍让他操劳,她派人去长寿胡同把官保带过来,然后又派人去通知家里的舅舅们。
过了许久,安亲王府的侍卫把官保从长寿胡同带了过来,同时带过来的还有官保那些小工具。
这是苏泰和等人强烈要求带过来的,他们在长寿胡同守了这么久,为的就是守护好证据,然后转交到安亲王手上。
官保被带进来,立刻下跪求饶。他说自己猪油蒙了心,还说是杜仲秋勾引他,故意给他设的局。
他被折磨了一宿,他再傻也想明白了,绑人的事情暴露了,他得罪了五公主,恐怕没有活路了。他只能求安亲王看在他这么多年尽心尽力办事的份上,给他一条活路。
这件事过错全在他,但杜仲秋是从那种地方出来的人,脏水尽可以往他身上泼,他本来就下贱,他勾引人这不是很正常的吗?
侍卫为难地看着静姝格格,静姝会意,躲进后面的屏风。
侍卫向安亲王展示了那一包罪证,安亲王忙捂住眼睛,他看见都觉得伤眼。
安亲王厌恶地看着官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