掠妻 第54节(2 / 2)

掠妻 相吾 2425 字 6个月前

    荀引鹤睨她:“你替前夫尽孝,我的父母呢?”

    江寄月道:“自然也是要尽的。”

    荀引鹤道:“两头老人一个都不落,你是兼顾到了三个人,成全了你的名声,那我呢?你可还有精力分给我?分到我身上又还能剩多少?”

    江寄月讶异道:“我照顾沈姨又不是为了名声,名声值什么?不过是为了我的良心罢了,你

    怎么能把我当作那等沽名钓誉之辈。何况我又没说不理会你,一日时辰那么长,你白日又在忙政务,我趁此照顾老人也碍不着你。”

    荀引鹤唇线抿起。

    江寄月说得是没有错的,她孝敬老人与关爱他确实两不耽误,可是对于荀引鹤来说,这哪能够?他天性凉薄,父母恩情近乎断绝,一切不过是尽着‘孝’的场面罢了,他不需要也不想要江寄月在这种没必要的事上浪费精力。

    她应该全心全意地只有他,其余人,不过是完成任务的敷衍。

    荀引鹤道:“你确实帮她当作了家人,可我想她并没有真心实意待你。”

    江寄月怔怔的:“什么意思?”

    “若她当真把你当女儿疼,当初就不会在明知你不愿的情况下,还让你委身于我,今日更不会抛弃你带着沈知涯回去了。”荀引鹤道,“她为了避开我,走得急,甚至都不愿与你好好道别。”

    江寄月怔愣:“你说沈姨已经走了?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走得匆忙,只带了些金银细软,逃也似的走了。”荀引鹤勾着些嘲讽,“就好像我会反悔,随时翻脸杀他们一样。”

    他的情绪恰到好处,那点嘲意把江寄月油然升起的怀疑又浇灭了,她只觉依着荀引鹤的口吻听上去,荀引鹤是不屑动手的,只是警告了沈母他们不要乱说话,可沈母怕荀引鹤翻脸反悔,于是急匆匆地走了。

    江寄月张了张,手揉着锦被,即使她知道她不可能和沈母走,可是听到沈母问都没有问过她,匆匆就带着沈知涯逃命去了,一种被抛弃的孤寂委屈感还是罩了下来,让江寄月的鼻尖微微

    一酸。

    “走了啊。”她叹息似地说道,又不死心似地多问一句,“她果真一句都没有提起过我吗?”

    荀引鹤道:“没有。”

    江寄月的情绪就彻底低落下去了,眼眸垂着,大约觉得没意思极了,把身子翻过去,只将后背留给荀引鹤。

    荀引鹤被她枕住的那只手往回环,正好环在她胸膛前,把她重新往后推到自己的怀里,他道:“毕竟你与她不是真正的母女,没有血缘亲情连着,所以感情如之薄,一戳就破了。况且你跟了我这样久,大约在她眼里,你早是我的人了,自然该与你划清界限。”

    他收着牙齿,磨咬着江寄月的后颈肉,像是雄兽压制住雌兽时的强制占有,也像是慢条斯理地进食准备。

    荀引鹤道:“不过没有关系,卿卿,你还有我,我们除非死别,再不会有生离,我不会抛下你的。”

    第70章

    江寄月总是不死心, 还去前院看了看,却是越看越伤心, 沈母与沈知涯走得再匆忙, 也细致地把所有的金银细软都收拾干净了,连点银屑都没有留下,更没有留下只言片语说要与她保持通信。

    大约沈母觉得依着她与沈知涯的关系, 也无法保持通信了,何况从香积山寄信到上京时日长,又要那么多银子, 那就更没有必要。

    江寄月失落地把门阖上后出来, 没注意到荀引鹤就在身后站着,这一转身就又落入了他的怀抱, 荀引鹤道:“别不高兴了,有些东西该逝去总要逝去的, 强留留不住。”

    江寄月低低应声。

    荀引鹤摩梭着她的脸颊:“有这时间,不如开始预备嫁给我罢。”

    江寄月似乎还有些困惑, 抬眼看他。

    荀引鹤道:“我把沈知涯签过字的和离书给你, 你自己去官府备案, 然后搬回柿子巷去。”

    江寄月道:“搬回柿子巷?”

    荀引鹤道:“那里空了套院落, 你与房主签个租契, 就能搬进去。你随沈知涯来了上京就住在柿子巷, 也只熟悉柿子巷。如今你与沈知涯的情感破裂, 与他和离, 前夫又急于逃回家乡,把这套院落处理了, 你一时之间没有去处, 只能搬回原先熟悉的环境, 是合理的。”

    江寄月点了点头。

    荀引鹤道:“我备了一万两银票给你,其中有一千破成碎银子,你日常用着不打眼,其余的藏好,不要露财,可备不时之需。为了应付邻居与做戏,你可以找些绣活做做,不然不能解释你是靠什么营生的。侍刀在我身边跟惯了,容易露馅,如今既然我父母也认可了你,便把侍枪换给你,他懂些医术,由他跟着,我更放心些。”

    江寄月不安道:“我去了柿子巷,那里住户多,人多眼杂的,你是不是不能来见我了?”

    怪不得今天在她这儿留了那么久呢。

    荀引鹤道:“能见,但我们要慢慢地把关系过明路,过些日子我会陪母亲上山礼佛,周昭昭会邀请你一同前往,我们会偶遇。”

    他按着江寄月的肩:“不用担心,沈知涯走得声名狼藉,在很多人眼里,你是被欺负的那个,他们虽然嘴碎,但也愿意看到受欺者扬眉吐气,我会把我们的事办得梦幻些,到时成了上京佳话,旁人自然不会说你了。”

    当下的风气总是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姻的,休弃便罢了,就是和离,男女双方都会承受非议,认为他们肯定存在各种问题才会恩断义绝。

    其中女子遭受的非议会更多,如江寄月这样的情况,荀引鹤都能想出那些诸如‘身体坏了,不会生养’的话。

    况且他也确实等不了太久,若依着他的性子两人需要在三个月内成亲,再减掉下聘与准备婚礼的时间,就只剩下寥寥一个月在大众面前‘培养’他和江寄月之间的感情。

    那么短的时间,那些好事者都不用板着指头算日子,就会一致认为江寄月两段婚姻衔接得这么紧,肯定是她水性扬花,但究竟是传成被捉奸在床才和离,还是她嫌贫爱富要与沈知涯和离,端看碎嘴者心情。

    所以他需要先让沈知涯身败名裂,沈知涯名声越烂,江寄月身上的非议就越少。

    荀引鹤安慰她:“这些不需要花费太多时间的,我们成亲的日子我都让人算好了,挑了个最近的,在三个月后,到时候我们便可以一起守岁了。”

    江寄月懵懂地点头,想的却是另一件事。

    当时被荀引鹤与沈知涯联手逼迫的时候,她不是没有想过,可是担忧安全问题,此事便不了了之。其实后来江寄月心里总是不服气的,她学过很多东西,男人可以替人抄书写书信挣钱,没道理她不行。

    所以她总想要试试,可是后来她知道自己的身份见不得人,便不敢去抛头露面,最好把自己藏起来,让别人看不见才???好,因此又搁置了。

    如今倒是个好机会,侍枪伴着她,她不用担心安全问题了,她正好可以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