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麻烦把头给一下。”
“……”
“虽然你妹子真的让我哥小侄子进学校读书了, 但是,”童枕噎了下, 实在想不出什么为难的地方, “但是……”
“但是什么?说不出来就别?浪费时间,我这?还赶着回?去送药。”
童枕确实说不出来, 这?件事能这?么简单的结束,已经是他?所能想到最好的结果了。
江佑激他?:“你该不会输不起吧?”
“谁输不起, 我这?不是怕你拿了我的头, 半夜心虚内疚睡不着么?”
江佑凉凉:“不好意思, 村里孩子, 从小在坟地里打滚长大,不怕这?个。”
城里小孩童枕:“……”
“咱们毕竟兄弟一场, 我不能眼?睁睁看你进局子。这?么地的吧, 兄弟, ”童枕瞅了江佑一眼?,语速很快, “你今晚在你们村门口等我,我带你去个地方。咱们这?个事肯定能解决了。成?不,兄弟?”
江佑看他?一眼?,端着架子:“兄弟?”
童枕咬牙:“哥,江哥,行了吧。”
江佑本就是个性子爱玩闹的,也就是一上午事儿多闹得心烦,见童枕低了个头,服个软,也不会再揪着不放。
不是那样的人。
“算了,”江佑笑笑,“知道你舍不得。你的头就暂时先安你脖子上吧。”
他?是好意,但忘了童枕还是个中二爱面的主。
“江哥,”童枕梗着脖子,硬撑道,“你放心,我哥说了,是男人那说出的话?就一个唾沫一个钉。今晚上我铁定给你个交代。不说假话?,我肯定不跑。”
江佑也不担心他?跑,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邝深还在呢,童枕跑不了的。
“你这?要给我什么交代?真准备给头?
童枕年轻脑子活,心眼?多,摸了把自己的脖子,也笑了,说的极其?肯定:“江哥,我的头是给不了你了,但你放心,我今晚一定让你感?受到弟弟的诚意。”
这?还是童枕第一次自称呼自己“弟弟”,之前几次也不过是不情?不愿喊了声“江哥”。
童枕好像一直都?这?样,除了邝深外,喊谁都?像是跌了他?的价。
江佑提了两分兴趣:“看天吧。要是今晚雪停了,你再来找我。”
“行。”童枕打着包票,“江哥,你就放心吧,指定让你满意。”
江佑越发好奇起来。
江芝彻底恢复意识的时候已经是次日的下午。
她努力抬开沉重的眼?皮,一睁眼?就看见坐她床边,阴阳怪气的江佑。
“哟,大英雄醒了。”
江芝脑子还有点懵:“你怎么在这??”
“送药。”江佑半笑不笑,“耽误大英雄上路了,实在不好意思。”
江佑这?人一向如此,他?要是心里不痛快了,嘴上的话?都?跟带了刀子似的。
“你能不能好好说话??”江芝被他?扶起来。
“不能。”江佑脸上带着气,一连串的话?张口就是输出:“江芝,你是耳朵聋了吗?我之前怎么跟你说的,我说让你别?冲动,有事跟家里多商量,你听不见,是么?”
江芝嘴唇有些干,想喝水,又解释了句:“那不是赶到那时候了吗?再说了,事情?我都?解决了,结果是好的不就行了。”
“对,是,你牛,你厉害,你厉害大发了!你知不知道你们大队大夫给你灌药灌两碗都?退不了烧。要不是我今天早上心血来潮来家看你,你他?么就得在这?床上活活烧死。还结果是好,这?才多长时间啊,你连着烧两回?。可?真够厉害的。”
“咱妈那时候怎么跟你说的啊!”江佑像个说评书的,站在床边气的只拍手,“说你生孩子的时候亏了身子,这?往后得有两年的补。你脑子是记不住是吗?我就不明白了,这?邝家是没男的了,还是人都?死完了,轮得着你一个孩子刚断奶的......”
话?越说越不靠谱,江佑也是气昏了头,江芝刚想开口打断,就见屋门被人推开。
挟着一身凉风的邝深左手拎茶瓶,右手端了个碗,推门进来,轻看了江佑一眼?,态度依旧挑不出错。
“二哥。”
江佑不自在地止住话?头,清了清嗓子,略为心虚,不知道自己刚刚声音是不是太大了。
抛开一切不谈,邝深人还算过得去。
江佑气肯定气,但也不想小妹难做,随意应了声,也没多待。
“队里有事,我先回?。”
他?走过邝深身边的时候,停了下,目光定定看着他?:“芝芝不懂事,但你得有分寸。”
邝深颔首,依旧有礼:“替我向爹娘问好。”
江佑回?头瞪了眼?江芝,哼了声:“只要她不作妖,爹娘天天都?是好的。”
江芝摸了下鼻子,没敢接话?。
江家跟大队其?他?人家都?一样,孩子都?是大的带小的,一岁一岁带起来的。江天对他?们几个要求也简单,活着就行。
所以,他?们家一向把身体看得比天重。
江佑走了,江芝终于?能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