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芝蹙眉:“同志,你可?能没理?解我意?思。我是说,后面的两个座位,连带着你们坐的坐位,都是我们的。麻烦你们给让一下。”
让一个座位,男人还?能接受,一让让四个,那就是在做梦了。
“你就说你们坐不坐吧?不坐拉倒。”男人个子矮小,身材发胖,站起来,瞪着江芝,“别他妈的给脸不要脸,去省城的车都这样坐的。没见过就别说话,没见识的乡巴佬。”
男人话没说话,指着江芝的矮粗手指就被邝深给掰在手间。
“哎哎哎,疼疼疼,快给我松手!你知道我是谁吗?”男人面色扭曲,身子一倒,几乎要向一边歪去。
周边的乘客都在伸着脖子看。
售票员朝他们看了一眼,又很快收回视线。
邝深单手折着他胳膊,压着他整个身子往下,膝盖撑在他肩膀上,男人脸几乎要贴在地上。
“滚回你的位置,能听懂人话吗?”
男人额头?汗都出来了,头?点?的恨不得磕在地上:“听听听!我这就滚,这就滚。”
邝深扶了下他闺女的小毯子,松了手,又重新给她闺女裹好,交给她亲娘怀里。
糯宝一下精神了,发出了小小的惊呼。
“耙耙。”
“爸爸好厉害,对?不对??”江芝握着糯宝的小手,挥了挥。
男人起身后,也确实没敢惹邝深,窝囊废一个,把?气都撒在了后面的闺女身上。
“滚滚滚!没用的东西,没听见人让你们滚啊?还?坐着,坐着干嘛啊?赔钱货,没一点?儿眼色。都给我滚起来!”
四个女孩被他爹吓得做鸟兽状,一连串的都散了。
江芝让如许跟子城和帆帆先过来坐,然后,她抱着孩子走到前面。
男人意?思意?思站起来,让了个座。
他那个身材干瘦的媳妇依旧没动?,甚至在看见自己男人没什么事后,又自己抱着孩子一屁股坐着了。
江芝刚走过去,女人就恶狠狠地瞪她。
“你敢动?我座位试试?”女人往地上碎了口,“我告诉你,我可?是怀着孩子呢!出了事,我得让你赔命!”
男人活动?着胳膊,又看向同样抱孩子的江芝,目光停留在她脸上,又嬉皮笑?脸起来。
“同志,我媳妇这怀着孕还?抱着个孩子,你总不能让她站一路吧?”
“是我让她站一路的吗?她怀的是我们家孩子?”江芝看向他,笑?了,“你是孩子他爹都不管他死?活,让我们管?凭什么?凭你们那副不要脸的德行?还?是听你那张说不出人话的嘴?你也太把?你们自己当回事了吧。”
这是谁家的道理??
男人刚想伸手指着江芝,手指间残存的痛感让他瞬间收回。
“行,你们行,你们有?本事就把?我媳妇拉起来啊!有?本事你们就把?她推下去,我看到时候你们谁负得了这个责任!”
男人本就憋着一肚子气,犯起混来,开始耍无赖,满嘴张开说不出一句人话。
周围乘客都听不下去了,开始指指点?点?说男人不是个东西。
偏偏男人自己不觉得,还?一幅趾高气昂,小人得志的样子。
“哎,我今儿就跟你说了,不是让座吗?有?本事你就把?我媳妇给拽起来。你要是敢拽起来,我就算你是这个。”
男人大拇指还?没竖起来,人就被邝深一脚给踹下去了。
“你干吗?!”
两三节台阶,男人摔了个屁股蹲,捂着屁股,半天没站起来。
邝深站在后门客车的最后一阶台阶,正冷眼看着他。
“你媳妇滚,或者你不上车,你选一个吧。”
男人艰难站起来,扶着门边,站在后门直跳脚。
“你敢!你敢不让我上车!我还?就不信了。”
“那你试试。”邝深看了眼天色,“估计也差不多到时间了。”
男人捋起袖子,被邝深僵在原地。他但凡想往前门跑一下,邝深像是能看穿他想法?一般,手比他腿快,胳膊扯着他后脖颈衣服,拽着他强留在原地。
“凡事都有?个限,再跑,就不合适了。”
邝深转了下手里的车票,硬卡的一边轻飘飘划过他后颈,把?他往前一推,松了手。
“老实些。”
男人腿都软了,瑟瑟摔在地上,半天没敢起来。
乘务员跟司机都不把?这当回事,自从放开之后,往来车上的人都多了。
因?为一个座位大打出手的都见过,都不是什么稀罕事。
再说了,邝深那样子,凶着一张脸,自带煞气,哪儿像个正经?安分的主。
乘务员听到院里哨子鸣响三声,下车催了声:“去省城的,去省城的还?有?没有?了?要发车了啊,没上车的抓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