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买东西的不止他俩,买得最多的也不是他俩。
这栋楼的楼梯间里,现在全是背着物资吭哧吭哧爬楼梯的人。
江暮云和李安轩相视一叹,学着别人的样子,先把露营车往上抬半层,放下之后再回来把小推车也抬上去。
江暮云在前面拎,李安轩在后面抗,抬担架一样把小车往上挪。
就这么半层半层地抬,累了就原地歇一歇。有没有休息的地方还得看运气。
低矮楼层的人太多,许多人搬累了都是带着东西在楼梯转角处,或是边缘处喘口气。
可是这么多人、这么多东西,一不小心就能把楼道给堵个严严实实。
为了不妨碍其他人,大家也就是喘口气,然后起身搬着东西继续爬。
像江暮云他们这种每次都要搬两趟,留着东西占别人休息的位置的,也没少被抱怨。
好在他俩看着年轻,搬东西的时候也能看出来力气不小,哪怕东西多了占地方,也没人说什么难听话。
现在只是温度低,大家心里的火气都挺大,一言不合吵一架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江暮云和李安轩也不准备占人家休息的地儿,低矮楼层人多的时候,他俩就一鼓作气把东西往上抬,中途几乎没有休息。
等到高层人少一点了,才偶尔停下来喘口气。
就这么一路爬一路歇,他俩用了二十多分钟才到家。
江暮云的脚踩上十五楼的地面时,恨不得直接瘫在地上。
李安轩也没好到那里去,大冷天的愣是出了一脑门的汗,现在挂着一串小冰珠子。
“把……把东西先分分……帮忙开下门。”李安轩喘着粗气,扛起一袋大米。
江暮云点点头,她现在累得大脑缺氧,已经不想说话了。
等把他们各自的东西都弄回家,江暮云蹲在鸡窝边上连灌几大口水才缓过来。
现在家里的电暖器都放在鸡崽崽们的帐篷旁边。
江暮云是有意识地让自己现在的身体适应低温,小白则是已经适应过了完全没问题。
不仅没问题,小白看着还长大了不少。
不像这两只小鸡崽,在低温状态下一直蔫蔫巴巴,出生好几天了,也还是两个毛团子。
江暮云看着小白现在一尺有余的身材,挠着小白下巴道:“你该不会是个大型犬吧?这长大以后得吃多少东西才够啊?要不回头我带你出去,你闻闻哪里有狗粮厂?”
小白乌溜溜的大眼睛盯着江暮云,盯到江暮云都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不该当着孩子的面说这个。
好在秦时文邦邦邦的敲门声拯救了江暮云。
秦时文现在整个人趴在江暮云家的大铁门上,一副快要断气了的样子。
见江暮云开门了,她踢踢脚边的水桶,断断续续道:“下面、下面还有。我来、叫你们,下去搬水。”
那边的秦时武比秦时文还惨一点。
秦时文还有力气邦邦邦敲门,秦时武连敲门都费劲,喊了半天李安轩才听见。
江暮云给秦时文倒了杯水,劝她歇会再下去。
秦时文边灌水边摆手:“别了。我现在要是坐下了,天王老子也别想再把我拽起来。”
江暮云和李安轩去超市,挤归挤好歹还算暖和。
秦时文和秦时武那是实打实地在寒风里排了几个小时的队,就这还差点没买着。
别说脚站麻了,他们买到水的时候,浑身都快失去知觉了。
秦时文在原地做了好几组高抬腿才敢继续开车。
现在这个温度,车载空调早就罢工了。
秦时文手脚僵硬,一路小心翼翼地开回来,然后就是拎着四桶水爬了十五楼,再好的体力这会儿也撑不住了。
秦时文跟秦时武玩命一样,一次搬了十桶水上来,除了手上提的,他们还用绳子捆了一捆背着走。
几人下楼过程中,据秦时文表述,她能一次弄上来这么多,是因为她希望这次可以把剩下的水全部搬上楼。
如果还要她再跑第三趟的话,她是真的会原地去世的。
江暮云对此表示理解,并学着秦时文的样子,手上拎着外加背上背着。
一行四人用一种类似逃难一样的架势运水,宁愿走一步歇三下,也不愿意再多跑一趟。
几人狼狈归狼狈,好歹东西是买到了。
有去晚了的倒霉鬼,空排几小时队什么都没买到不说,想再去河边打水时又发现,原本的冰洞底下的水面也给冻住了。
有人脑子比较活,想直接把冰面砸开,取冰回去化水,结果砸了半天也没反应。
现在的冰面冻得比之前要结实多了,只在冰面上看,很难看见冰面下的水流。
想要打开这种厚度的冰面,没有专业的工具几乎不可能。
市区人工湖、喷泉池等地方的水早就被取干了,人们只能重新聚集到江河湖边,尝试把冰层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