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大家做这种捕蚊网,放的都是变异动物的内脏皮毛,不能吃味儿还大,算不上浪费。
可现在除非江暮云现在把那两只鸡下锅,不然他们上哪儿找动物内脏,总不能把大白小白给炖了吧。
最后秦时武拍板,下山捞吧。
捞上来之后多消消毒,反正东西也不进家门,只要味儿还在就行。
他们出门商量这事的时候是凌晨四点多,天蒙蒙亮,太阳还没出来,外面的蚊虫还在自由翱翔。
下山带着那么一滩东西上来,谁都知道这一路都得有蚊虫相伴。
一群人为了谁下山捞东西这事猜拳猜了十分钟,从一局定输赢拖到五局三胜,最后决定公平起见一起下山,谁也别想逃。
江暮云是真的很久都没有这么痛苦过了。
山下的水退得七七八八,只剩稀稀拉拉一小部分还淤着,一些分辨不出模样的杂物埋在淤泥底下,目之所及都像极了臭水沟的模样。
江暮云找了一处蚊虫苍蝇聚集的地方,从虫堆里扒拉出一滩吸引蚊虫的不明粘稠液体,再带着这堆液体上山,把它们放在自家门口。
江暮云行走间甚至能感受到密密麻麻的蚊虫和苍蝇在她身上撞个不停。
哪怕穿着衣服包裹严实,也挡不住这种恶心感。
从下山捞完东西到上山装好所有捕蚊网,全程没有一个人说话。
直到大家捕蚊网都弄好了,回大山洞密密匝匝地用纱帘把洞口封好,再统一用次氯酸钠溶液消毒的时候,秦时文才颤颤巍巍道:“我的天,我刚才生怕自己一张嘴就吐出来。”
就算把自己包裹严实了,可他们又不瞎。
那围在自己周身的密密麻麻的蚊虫,怎么可能看不到。
更何况还有虫子时不时就往脸上撞!
“我要是说我想把身上穿的这件衣服扔了,应该不算浪费吧。”江暮云摘下口罩猛吸几口气,才把那股恶臭从鼻腔里驱逐出去。
从前闻着刺鼻的消毒水味,现在闻起来简直清新可人。
“那必然不算,你扔吧,我也想扔。”赵家昊虚弱道。
一群人紧跟着纷纷应和。
大家起哄起得开心,但谁都知道这话就是说着玩。
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恢复正常生活,现有的衣服也是珍贵资源,不可能舍得随便浪费的。
江暮云缓了口气:“我们在这等一会儿吧,十多分钟之后回去,先清一波虫子再回家。”
十多分钟这个时间,刚好够他们各自家门口的大部分蚊虫被诱饵吸引,扑进捕蚊网。
江暮云连手表都不想扒拉开,一群人凑在一起闲聊一会儿,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就散。
装好了捕蚊网,门口的蚊虫明显少了许多,只是捕蚊网里密密麻麻装了一堆,看着就让人头皮发麻。
江暮云把手伸进中空位置,把网兜拎出来的时候,还能清楚感觉到被困在网兜里的蚊虫不断震动、相互挤压的动静。
江暮云面无表情地捏紧网兜出口,把一整兜黑压压密仄仄的蚊虫困在里面,一手抄起工兵铲,对着网兜碾了下去。
工兵铲碾过装满蚊虫的网兜,江暮云都能听见虫身被压爆的噼啪声。
反复碾过几次,网兜变得有些黏糊糊,再压下去时,只有叽叽吱吱的黏连声。
江暮云觉得差不多了,把工兵铲在泥地上蹭了蹭,直接放在了捕蚊网旁边。
以后你就是灭虫专用铲了。
江暮云无情地在心底宣布。
单手拎起网兜顶部,江暮云抖出一滩颜色不明的粘稠液体。
天光渐明,江暮云可以清楚看见,原本密密麻麻的黑点的掺杂了黄中带绿的粘稠液体。
这些液体把黑点们粘合在一起,有些黑点甚至还有余力在那一滩中挣动两下。
江暮云从空间里掏了一包盐,撕开后倒出一小把,撒在那滩东西上,还用工兵铲翻拌了两下。
很快,那滩东西就彻底安静了下来。
江暮云把那一滩不明物体用塑料袋兜了起来,严严实实地扎紧了封口。
她现在不需要更多诱饵,但是这堆东西可以先放着,省得回头这一堆诱饵用完了,还得再下山去捞。
至于那包撕开的盐,则是被江暮云放在了工兵铲旁边,让它俩去做专业灭虫好搭档。
收拾完家门口,江暮云进门前特意去看了一眼她的两只鸡,确认它们暂时没用中暑的迹象,就给这两只添了点食水。
可能是天气太热的原因,那两只鸡的胃口也不太好,江暮云给它们添食水的时候发现它们昨天的粮都没吃完。
江暮云早上出门的时候,特意在门外放了一瓶驱蚊水,打开大门前往身上喷一喷,尽量不把蚊虫带回去。
进门后关上门,隔绝外界一切光线,打开她放在大门和纱帘之间的灯,等着被她带进山洞的蚊虫被灯光吸引,自己钻进捕蚊网。
同时换好衣服和鞋做好消毒,把今天穿戴的衣服装备直接挂在山壁上喷喷酒精,以后它们就是江暮云的出门专用衣物了。
等蚊虫差不多都钻进捕蚊网了,江暮云再把它们全部灭干净,最后关灯掀纱帘,打开山洞里的灯,照明的同时顺便逮一逮漏网之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