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暮云略一思忖,觉得对上了。
鸭子是杂食性动物,现在外面植物还没长起来,想也知道它平时必然是吃肉的多。把人叨完就走,完全不合常理。
除非那人本身有问题,就像小白同样排斥艺市那几个人的血液。
脸上没反应,可能是因为染病时间不长,所以那群鸭子没能分辨出来,还以为眼前的食物没问题。结果一口下去发现味道不对,这才直接避开。
和小白咬完人之后才缠着江暮云要漱口一样。
像霾里的偷袭者那样连脸上都红透了的,小白压根就没对人家下口,宁愿学大白用爪子抓挠。
秦时武把药收拾好:“听你们的描述,这种病应该是近期才出现,或者是传播开的,感染源可能是从艺市方向来的。我和小文离开南市市区的时候,没碰到过这样的人。”
秦时文补充了一句:“也可能是碰到了但我们没注意。但脸上泛红的人我们肯定没见过。”
据江暮云的描述,脸上泛红的病人并不是简单的两颊红,而是连着额头眼眶都是红的,和喝多了的状态有点像。
这样的人如果他们见过,不可能没印象的。
“不过你们在雾霾之前就在艺市见过已经病入膏肓的感染者,而赵家昊他们在雾霾后才进的南市,这中间差了快十天,他们也只见了一例轻症。”秦时武站起身道:“我们这里有三个身上带着伤口,近距离接触过感染者的人,其中还有两位没戴口罩,目前看他们都没事。”
秦时武也没长篇大论地和大家解释什么“感染途径”、“传播途径”之类的,只简单说了他推测出的结论:“出门做好防护,回家记得消毒就行。为了防止感染源有问题,驱虫还得继续。”
江暮云前世见多了五花八门的传染病,这玩意再变异也躲不开一个特点:致死率高的传播范围就窄。除非是感染源有问题,例如鼠疫,或是整个蓝星的水源都是某种疫病的感染源这种,不然能大范围传播的病毒,致死率都一般般,江暮云好几次都是自己硬扛过去的。
这个特点在地广人稀的末世体现得更明显。
江暮云在应对传染病这方面看得多了心里就有数了,知道这病毒还没到需要他们居家躲避的程度。
她没在病毒上纠缠,而是提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不仅是自己的防护,我们还得考虑从外面带回来的物资怎么消毒。如果每次都靠喷洒消毒液的话,我们手里的东西恐怕坚持不了多久。”
江暮云前世防疫基本靠缘分,能弄到防疫物资就好好保护自己一阵,弄不到就看命。
但当时那不是迫不得已么,没别的可靠只能靠八字够硬。
现在手里富了,不用再干那粗活了,江暮云不想在重生之后继续查询八字硬度余额,还是老实点做好防护。
秦时武摊手:“我是觉得弄回来的物资用紫外线杀毒就差不多了,如果我们山上没被病毒侵袭的话。”
现在天天都是大晴天,只是太阳比不上酸雨前那么毒辣。实在不行他们手上还有紫外线灯,人家本身就是消毒机里拆下来的,用来给物资消毒也算干回老本行。
现在他们种的菜可以每天抱出来晒太阳,山洞里也不需要长时间开灯,开几个小时的紫外线灯给物资消毒还是足够的。
江暮云在心底盘算了一下新春季的时间:“那这样的话,我们现在还是得优先收集像木材这种需求量大的物资。”
楚不闻补上:“如果真要准备过冬,我们最好在山洞里盘个炕。”
这话题转换速度有点快,王清清一时没跟上思路:“啊?这就盘炕了?”
现在外头还有个三十来度呢,讨论盘炕是不是早了点?而且今年冬天也未必就有零下几十度,这可是在南市啊!
江暮云给她算了笔帐:“我们十个人,我、楚不闻、武哥和文姐都是单独住的,加上你们同—居的,一共要六个炕。我们也不会堆黄泥砖,最多弄点黄泥土代替水泥做粘合,其他还得去市区找红砖。”
“这么多砖,加上够烧一个冬天的木材,不趁着太阳还在日照还长早点弄回来晒,万一哪天又像去年那样突然入冬,我们靠紫外线灯消毒得照到哪年哪月去。”江暮云道。
王清清听她这么一说,也皱起了眉:“那确实,太阳光消毒的效率高太多了。”
李安轩也赞同:“不止六个。我的建议是,大山洞里最好也盘一个大炕。如果今年冬天还和去年一样,那我们集体住会比较节约燃料。”
周影想起了她的菜干计划:“那我们最近的菜也放到一起种吧。在冬天到来之前,趁着还有太阳,把所有收获的蔬菜都晒成菜干。”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直接定好了过冬筹备计划。
首先就是目前身体健康的江暮云等人,负责每天出门收集物资,以木材和红砖为主要目标。
江暮云和楚不闻直接把自行车的车轮给卸了,做成了可以拉更多物资的平板车,用来搭载这些东西。
伤势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的秦时文和秦时武主要负责搬运物资、处理物资、晾晒消毒、照顾蔬菜,到了蔬菜成熟的时候,还要负责按照周影提供的教程晒菜干。
两个重伤员为了伤口尽快恢复暂时不方便有大动作,但可以和秦时武二人一起处理物资。
他俩一个左臂有伤,一个右肩有伤,两人凑一起刚好有一对完整胳膊,一个动手一个扶,可以完成削掉木材带漆的部分和敲砖块的动作。就是考虑到安全问题速度慢了点。
经过处理和晾晒的木材和砖块,就被他们堆放到石块较多的空地上。
酸雨过后山上明显有绿植冒头,昆虫也多了起来,他们自己住的山洞因为时常撒药消毒的缘故没什么虫害,但其他无人居住的山洞就不一定了。
万一把木材堆进去,最后却成了虫蚁繁殖的温床,那他们这么多活不就白干了。
等晚上出去搜集物资的人回来了,大家就凑在一起研究盘炕的问题。
江暮云一本正经:“还没断网那会儿不是有本《极寒生存手册》吗?不知道你们看过没有。那上面有很详细的盘炕教程,还有图纸。”
王清清积极举手:“我看过!我当时还把它打印下来了呢!就是海啸那会儿跑路的时候忘带了。”
楚不闻直接画了张图纸出来:“我特意看过示意图和那个作者推荐的视频教程,没记错的话就是这么盘的。”
原作者江暮云探头看了一眼,和她当时弄上去的教程,大概就是一个村里祖上有亲的关系。
江暮云明明记得自己放的是那种带连炕的镰刀炕搭法,就是炕体呈“7”字形,还能做饭的那种。
楚不闻画的这个明显是大地炕的搭法,简单来说就是铺一地都是床,进门拖鞋就地睡觉。
但是在座没一个北方人,之前也没人了解过盘炕是个什么盘法,最多就是在江暮云弄出来的《生存手册》上看过两眼。
现在用楚不闻的图纸和他们记忆里的一对比,反正都是炉灶烟道和火墙,相似度足够糊弄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