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连长和队伍里的几个主要话事人都聚在了同一个房间里,江暮云从他们的简易雪橇车上卸了几块板,让人在浮动房里围了个宽二十公分长两米的框框,然后把那几盆沙倒进了框框里。
“人全都站到那头去,别干扰实验啊。”江暮云把众人全部往另一边赶,自己则是拎着装了蚯蚓的瓶子,站到了众人对面。
江暮云拧开瓶盖,把瓶子里的几条蚯蚓全部抖进了沙盒里。
江暮云看着那几条蚯蚓在沙地中晃了几下,提醒道:“计时员准备好。”
随后,江暮云小跑到众人身边,彻底绝了所有干扰项,对一旁按着腕表的士兵道:“开始计时吧。”
那几条蚯蚓已经从晕头转向的状态中缓了过来,并成功捕捉到了的猎物的气息,身体一拱就扎进了沙堆里,埋头向几人所在的方向冲来。
这堆沙子挺薄的,从外面也能看见蚯蚓蠕动的痕迹,等第一条蚯蚓到达终点时,江暮云就让人停止了计时。
“它们用了多久?”江暮云问道。
负责计时的那人回道:“最快的那条四分三十六秒。”
江暮云观察了一下这些蚯蚓的爬行轨迹,中间基本没有撞墙和打转的情况,这应该就是这些蚯蚓的正常速度了。
保险起见,江暮云决定把变异蚯蚓的爬行速度按每分钟五十厘米来算,也就是时速三十米。
现在的日落时间一般在下午七点以后,日出时间则是在早上五点左右,中间一共十个小时。
就打算那群蚯蚓在碰到猎物之后失去理智,完全不给自己留返程时间,它们一晚上最多能往外爬个三百米。
也就是说在这群变异蚯蚓没有狼人血统,不会受到月光之力加持的情况下,他们把营地扎在三百米开外的地方就是安全的。
江暮云把那几条蚯蚓重新装回了塑料瓶里。
“我们先按这个距离扎营吧,晚上我和楚不闻回去一趟,把家里那几只鸡带来。”江暮云把瓶子递给于连长:“要是它们不怕这东西,那事情就好办了。”
于连长接过瓶子,看着里头活蹦乱跳的蚯蚓叹了口气:“希望你家的那几只鸡能把这些蚯蚓吓住吧。”
江暮云顿了顿,茫然道:“吓住?”
于连长也被她这语气弄得挺茫然:“不然呢?你家不会养了好几十只鸡—吧?”
不用吓的,难道是想让鸡把蚯蚓全吃了?这得吃到猴年马月啊。
这听着还不如让他们徒手抓蚯蚓来得靠谱呢。
江暮云:“您听我说,要论靠谱,吓唬蚯蚓才是最不靠谱的。”
于连长仰头喝水不说话了。
江暮云家没有好几十只鸡。
她晚上和楚不闻一起回了趟家,把家里的五只成年崽,外加他俩还没见过的八只未成年崽一起带了过来。
加上那八只据说食谱比它们爹妈和祖父母都杂的未成年,他们总共弄了十三只鸡回来。
两只领头的昂首挺胸,后面跟着一排规规矩矩的小辈,一看就知道这个家的家规森严。
江暮云接过装蚯蚓的塑料瓶,把透明的瓶子在几只崽眼前晃了一圈,成功晃乱了它们的队形之后,江暮云把瓶子里装的那几只蚯蚓倒到了几只崽的中间。
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屏气凝神,等待着那几只传说中的毒王鸡的反应。
蚯蚓刚一落地,几只深浅不一的喙冲着蚯蚓就啄了过去,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那几条蚯蚓就被分食了个干净,连渣都没剩下一点。
几只动作慢了没吃到小零食的未成年崽急得唧唧唧直叫唤。
于连长被它们这干脆利落一口吞的架势惊到了。
再点点传说中的毒王鸡及其血亲的数量,于连长犹豫片刻后还是没忍住问道:“真不是靠吃的?”
江暮云无奈:“要是靠吃的,我得在这儿办个养鸡场打持久战才行吧?”
江暮云不准备把战线拉那么长,但也没想过靠什么天敌之间的血脉压制这种玄学因素办事。
她是个非常和善的家长,一向擅于和自家的阿崽们交流沟通。
秉持着擒贼先擒王的原则,江暮云先和被她从蛋养到大的两只叛逆崽达成了共识。
蚯蚓好吃吗?肥美鲜嫩又多汁,从口味到口感,都是之前没尝过的新奇品种,对吧?
江暮云不知道她家后面出生的那几只崽是什么情况,但她知道辈分最高的那俩叛逆崽的脑子绝对好使。
即使比不上大白和小白灵性,也远远超过了变异动物的平均水准。
所以在那俩叛逆崽一脸高傲地在江暮云面前来回踱步,假装完全不在意刚刚下肚的那几条蚯蚓时,江暮云也没有打消压榨廉价劳动力的念头。
江暮云目光慈爱循循善诱:“喜欢吗?以后还想吃吗?知道以后要怎么才能想吃就吃到它们吗?”
叛逆崽的脚步顿了顿,随后矜持地停在了江暮云身前二米地外,自然地昂着脑袋和江暮云对视。
江暮云笑眯眯地举着塑料瓶在它俩眼前晃,里头装着于连长等人刚抓回来的几条新鲜蚯蚓:“你俩带着崽把口粮从地里揪出来,然后我想办法给你们保存,保证你们以后随时都能吃到,怎么样?”
说着江暮云还怕它俩听不懂,又折了两根枯树枝,再把那几条蚯蚓当着两只叛逆崽的面埋回沙子里。
趁着它们还没跑远,江暮云迅速用枯树枝把蚯蚓夹住,拎出来重新装回瓶子里,等了一会儿后再把瓶子里的蚯蚓倒到它俩跟前,给两只崽单独开了个小灶。
两只叛逆崽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领着身后一串小辈溜溜达达地出了门。
于连长等人看得一头雾水。
这到底算是成了还是没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