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当娇妻,勿扰[九零] 第60节(1 / 2)

江晟双眼微眯,神色瞬间?染上五分?怒意,五分?怔愣。

    但这?也只?是瞬间?的事,他?凝神看?着钟卉,神色严厉冷峻:“别什么事都扯到我头上!我只?是让人揍了姓杨的那?小子!怎么,你舍不得了?这?么迫不及待地来跟我兴师问罪?”

    钟卉沉默了一?下,抬眸看?着他?,以异常冷静地口吻说道:“江晟,之前说好的,生?下孩子就去办离婚手续。你要还是个男人,就赶紧跟我去把手续办了。不然,这?辈子我都瞧不起你!”

    她的话像钢针一?样?准确地扎到江晟的痛处,他?抬头看?向她,激狂的话语冲口而出:“离就离!你以为离了你,我活不下去吗?我告诉你,这?次是我先?提的离婚!我不过是看?你可怜,才拖到现在!你——我早就睡腻了!”

    钟卉有些恍然,眼前的画面和?上辈子的画面重叠在一?起。记忆深处那?个轻易不敢打开的盒子被劈开一?道罅隙,飞沙走屑,她再一?次身临其境。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钟卉感觉自?己穿越了。这?么巧,又是一?年元宵节。这?市中心的高楼大厦听不到锅碗瓢盆的声音,她却再次忆起了身下那?冰冷的地板和?酸腐的呕吐物?。

    “那?正好。离婚了,换个你喜欢又不腻的女人。”

    钟卉听到自?己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办公室响起。

    面前这?个男人眉骨上隐匿的青筋微不可察地跳动起来,神色顷刻变得森冷凌厉。

    外面的阳光从右边玻璃斜斜射进来,折射到他?的双目中,混出一?道妖异的光。

    钟卉冷淡地挪开了视线,不想再多?说任何?一?个字。

    ……

    田馨在下面磨磨蹭蹭了一?个小时,估摸着楼上两人应该聊完了,才带着禾禾回来。

    办公室一?片寂静,里间?也没什么动静。她敲了敲里间?的办公室,没回应,便推开看?了一?眼——空无一?人。

    禾禾皱起眉头,咕哝道:“爸爸妈妈去哪了?怎么不带我去!”

    田馨也是一?头雾水,只?好让禾禾继续坐下来写作业。

    过了几分?钟,桌上的电话响了,田馨接了起来,电话那?头是钟卉的声音,一?如既往的轻柔。

    “小田,麻烦你十一?点的时候把禾禾送下来。”

    “好的。”

    第67章 盖新屋

    白水镇, 钟家村。施工队已经进了场,包工头黄师傅正领着工人在清理地基。

    乡下的温度要比市里低几度, 早春寒意凛然。钟卉穿了一件厚厚的棉服, 把屋前屋后逛了好几遍。前些日子刚下了一场雨,村里的土路有些泥泞,不一会儿鞋帮子四周就沾满了泥浆。

    这会她站在自家门口干爽的晒谷场上, 才意识到自己脑海中?关于老屋的印象已经非常模糊了。

    钟卉离开钟家村的时候也?就四五岁。那时候, 赶上棉七厂大规模招工,钟向?顺和虞桂枝两人都招到城里当工人。

    村里人参加招工的年轻人不少, 夫妻双双都被招上的却只有他们这一对, 一夜之间全?家人从农村户口转成城镇户口,多少人眼红嫉妒。

    两口子咬紧牙关在城里立了足,千辛万苦地将?两个女儿拉扯大,一直过?得紧巴巴的。

    钟家的日子直到钟卉高中?毕业, 进厂当了工人,才慢慢好了起来。

    这次回来,钟卉才知道为什?么父亲看到钟木根翻盖的新屋会生气。前后左右邻居都是相同朝向?, 就他一家重建房子时改了朝向?, 这下将?她家堂屋的光线挡得死死的。

    不光改朝向?, 钟木根家屋檐还伸进她家的宅地基里头……

    黄师傅拿着两张图纸过?来,面色有些为难:“小?钟, 清理完就要开始打地基了,这两份图纸定了哪一份么?”

    自打知道钟卉跟自己老板离婚了,黄师傅不叫她“江太太”,也?不叫她“钟太太”了, 改叫她“小?钟”。

    钟卉觉得挺好。她扫了一眼黄师傅手里的两张图纸,笑道:“不着急, 今天我回城之前肯定会定下来。”

    这次翻盖老屋,她特意让黄师傅准备了两份图纸,就看钟木根那头什?么个态度。

    他态度好,她自然会稍加配合。他态度要是不好,那她也?绝不会留余地。

    ……

    钟向?顺从里屋拿出两把竹椅,招呼女儿坐下:“站了大半天了,还不嫌累?坐在这儿看也?是一样?的。”

    钟卉原本想着自己一个人来就行了,父亲非要跟着一起来。不仅要跟着一起来,还打算在这盯工程进度。

    钟向?顺不放心:“村里头盖屋可不是小?事,你那么丁点大就去城里了,在村里认识几个人?还是我在这看着比较好。实?在到时候有啥抹不开的,我再打电话给你。”

    上辈子,钟卉一直把自己当成外嫁女,嫁出jsg去的女儿整日围着老公?孩子转,打小?生活的老家却渐渐淡漠了。

    久而久之,钟家的一些事父亲也?就不跟她提了。后来父亲年纪越来越大,有些事他操持不过?来,便由着它去了。

    直到父亲去世,到钟家村送葬的那天,看到山上叔公?们破败的坟茔和山下倒塌了一半的老屋,钟卉心头像针扎般刺痛。

    后来,看到父亲的碑牌上没有自己的名?字,她的眼泪便再也?崩不住。

    那一刻,钟卉感到自己身后空荡荡的,是一种?再无来处的悲凉。

    以前钟卉不理解父亲对老家的执念,总觉得花钱翻盖老屋不值当,现在却不会这么觉得了。

    这次父亲坚持要待在这盯工程,钟卉知道他不放心,又心疼钱,怕工人故意拖延,多贴进去工钱。

    她只得叮嘱父亲:“爸,你想待在这儿当监工,我不反对,但一定要注意安全?。一把年纪了,别跑上跑下。有什?么事找黄师傅,或者打电话给我,都行。”

    钟向?顺坐在竹椅上一边抽烟一边道:“我知道。有事我就到村头小?卖部打电话给你。”

    父女俩坐在晒谷场上喝着热茶,钟卉下午就要回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