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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泠泠月光落在树林梢头,靠下的部分却是一团黑。一股泥土的潮气和林木清香瘙痒了鼻尖,蝉鸣像一道道此起彼伏的海浪,空气里闷着一股热。

    好像离开了——这个念头刚冒出头,安室透便本能地朝一侧滚去,方才站立的地方立马压下一个圆坑,泥土和树叶飞溅。

    那东西竟是从上面下来的。

    安室透又开了两枪,子弹还是没有任何穿透了什么的感觉。反而因为这一耽误,错过了逃跑时间,他被那东西抓住衣领拎到了半空。

    在安室透的视野里,他好像是平白无故漂浮在了半空,但敏锐的直觉告诉他,面前一定有某种东西在抓着他。

    到底是什么?

    他扯破了衣领,摔在落叶堆积的地上滚了两圈,手腕被某种液体灼烧了,皮肉像被放在烧烤架上一样发出呲啦的声音,他紧紧咬着牙,将吃痛感吞进肚子里。汗水转眼浸湿了鬓发。视线在慢慢模糊,身体像要飘起来似的变轻了。

    那东西又击中了他的腹部,夜间的树林变成一团团暗影在他的视野两端急速向前,突出的枝桠刮破了脸颊,细小的血珠宛若蝴蝶般飞在半空——在安室透准备好至少护住脑袋再摔下去时,一双手臂接住了他。

    灼烧了手腕的液体似乎带有毒性,安室透的大脑一直在眩晕,把嘴唇咬破了,靠着痛感清醒了不少,他听见一道柔软的女声响在夜色里。“你还要在我怀里躺多久?”

    他赶紧直起身,因为窘迫连伤口的痛都忘了。“非常抱歉!”

    抬头看到一个很漂亮的女人。还有一股十分熟悉的感觉。

    “我……认识你吗?”问了很失礼的一句话。

    女人重重地哼了一声,“我怎么知道?——这么快就忘了吗?你的记性可真好,这个那个,一个也记不住。”

    女性的这番话与其说是在责问,更像是泄愤。安室透微微笑了下,任额前柔软的金发扫过眼睫——面对女性,通常只要他这样微笑着,对方就会拿他没有办法。

    果然,女人轻轻叹了口气,说道:“是我啊——港口黑.手党,冥。”

    冥?

    说起来,自从上次一别,确实有段时间没有见到她了。虽然不知为何,那次确实是亏了她那番话,琴酒才没有多疑。

    没想到又被她救了一次。

    女人今天没有戴面具,难怪他没有认出。

    “好了,叙旧的话待会儿再讲,现在先把这家伙解决了。”

    “这家伙——你能看见它?”

    “你看不见?”西九条薰比他更惊讶。安室透很认真地点点头。

    他看不到美人蛛就是说,这东西果真和虚有点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