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灯时分,宫婢给殿外、殿内各处灯笼烛台点亮,又静悄悄的躬身退出暖阁。
临窗大炕的红木几上比别处还多燃一盏白釉莲花烛台,赵锦宁歪坐在炕上,松怠怠的靠着大红引枕,顺手从发髻上拔下一根银簪,挑拨了两下灯捻子,幽幽叹了一口气。
颂茴正往她胳膊上涂药膏子,听她叹气,忙抬头询问道:“公主,可是奴婢弄疼了?”
“不是,”赵锦宁轻声道,“我这伤怕是得好些时日都好不了,明儿你去慈宁宫给太后娘娘告个罪,就说我不能过去请安,心里十分惭愧。”
皇帝和太后两人斗法,想把她也牵扯进去,她岂能如他们的愿,正可藉由赵安宁的事装病躲几日避避风头再做打算。
颂茴心中内疚,自责道:“都是奴婢没有护好主子。”
“不怨你,”赵锦宁移目看她,“你的脸还疼不疼?”
赵安宁那一巴掌实打实的打在了颂茴的侧脸。
“奴婢不打紧的。”
她凑近一看,依稀还能看见淡淡的红痕,“待会儿去抹点药。”
“放心,咱们这伤不白受,赶明儿自然有人替我们讨回来。”
第二日,颂茴伺候着赵锦宁吃午饭,司礼监便来了人,提督太监隔着帘子给她请了安,“惊扰殿下用午膳了,奴婢奉皇后娘娘的命,来拿几个贱奴。”
她手中的玉箸一顿,问道:“是为何事?”
“昨日殿下烫伤,都因这帮贱奴护主不力。”提督太监又作了揖,“殿下慢用,慈宁宫还有差事,奴婢就先去了。”
赵锦宁了然于心,抬起筷子挟菜,嘀咕道:“动作可真快啊…”
动作越快,说明赵倝与张太后之间的矛盾就越大,对她来说倒不是坏事。
赵倝利用她来给太后难堪,她也可以借他的手来报仇…
下午,赵倝的皇后徐氏带了不少珍贵补品亲自来宁清宫看望赵锦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