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带着他玩儿过河塘, 这人险些栽进塘里,回家后他还被他阿爹揪着后脖领抽了几下呢。
“怂不怂?是我带你逃学, 要打也自是先打我,你怕甚?”祝允澄挺着腰板道。
“你不怕挨揍吗?”肖春廿皱了皱鼻子, 有些纠结。
“不怕!”祝允澄朗声道。
他父亲打人又不疼……
肖春廿委实不经劝,鼓了鼓脸, 拍板道:“成!你是想上树掏鸟去, 还是下河摸鱼?”
祝允澄松了口气, 却是没答他这话,“先去学堂与先生告假,一刻钟后在凉茶铺子见。”
“啊?”
还能这样?
祝允澄还是头一回来肖春廿读书的学堂,问了人才寻到山长,“……我是他阿弟,他今早身子难受,父母在家中照料,我顺道来替他与您告假,还劳累您与我阿兄的讲学先生说一声。”
言辞恳切,语气真诚,山长信了十成十,打发他速速去上学。
祝允澄行礼谢过,颠颠儿的背着书袋直奔约好的凉茶铺子,肖春廿已然在那儿等着了。
“如何?”
“妥了!”肖春廿自信道。
祝允澄安了心,“今日不掏鸟也不摸鱼,我们去练武吧!不然我先前与大舅学的那些也要荒废了。”
“啊?可是我不会啊。”一张黑脸上尽是懵逼。
祝允澄神色也顿住,心里却是啪啪啪的鼓掌,他就知道!
“有法子了!”肖春廿紧接着又出声,“赵伯父家的寒哥儿会武,我带你去找他练!”
风风火火的人,却是没瞧见那白面小孩儿脸上得逞的笑。
逃学的两人从城东跑去城西时,早已日上三竿了。
门口的小厮瞧见来人,行礼后把两人领去了练武场。
肖春廿拉着祝允澄朝那瘦高的背影冲了过去,扬声喊:“寒哥儿!”不等跑近,腿上忽的多了两个秤砣,生生止了步子。
“曦姐儿,你是女娃,我是外男,你不能这般抱我的腿。”肖春廿不厌其烦的道,弯腰把那肉秤砣抱起。
祝允澄的视线在这两个小孩儿脸上扫过,没瞧见口水,心情有些复杂。
赵寒闻声回头,额头上布着汗,视线掠过肖春廿,落在他身旁的小郎君身上。
约莫十岁的年纪,一身雨后天晴的锦缎,愈发衬得那张脸俊俏白皙,像是曦姐儿方才硬塞给他的鸡蛋白,微垂着眼,瞧着他腿边仰着脑袋的越哥儿。
被打量的人忽的抬眼,与那几步远的人猝然对上视线。
“寒哥儿你快来,曦姐儿好重啊!”肖春廿不堪重负的叫嚷。
赵寒这才惊醒了一般,仓惶回神,把手里的弯刀放置在架子上,大步朝他们走来,“今儿怎的过来了,不去学堂?”
不待他答,又问:“这位小郎君是?”
“祝家祝允澄,见过赵家阿兄。”祝允澄行礼道。
虽是年幼,但规矩极好,可窥见他家族教养,赵寒也拱手回了一礼,道:“我叫赵寒,尚未取字。”
“明儿就有了”,肖春廿咋呼道,忙不迭的把手里的小胖妞要甩给他。
赵曦虽小,但也极有规矩,阿兄身上出了汗,臭臭的,才不给他抱,小胖身子直缩着躲开他的手。
赵寒:“……”
“这个……漂亮哥哥抱~”
奶声奶气,两个莲藕似的嫩胳膊伸向祝允澄张开,区别对待的明显,丝毫不考虑自家兄长的心情。
赵寒气得咬牙,在那小肉屁股上呼了一巴掌,托着她的腋窝把人放到了地上,“多大了还要人抱,自己站着。”
赵曦哼了一声,扭着小胖身子转身就抱住了祝允澄的腿,仰着脑袋,眼睛眨巴着瞧他。
祝允澄想到自己的目的,扒开那两只小肉手,蹲下身与之平视,认真的问:“你会流口水吗?”
话音刚落,那肉乎乎的嘴微张,嘴角一道口水滴到了那烟粉的漂亮小花衣裳上,小孩儿咧嘴一笑,立马扑进了他怀里,“哥哥……好看!”
哦——
那昨日父亲说的话就是真的了!
祝允澄懵懵的想,一颗心顿时踏实了。
赵寒瞧他神色,顿觉冒犯,赶紧的把那粘人孩子从人家怀里扒拉出来,“对不住,家妹被宠惯得有些不听话。”
心情松快,祝允澄抬头,笑出了一口小白牙,“无碍,她还小,自是听不懂道理,长大些再教也无妨。”
话音刚落,只见那原本乖乖站在一旁的小郎君也扑了上来,搂着祝允澄的脖子,笑得眯了眼,“越哥儿也还小哦~”
这孩子似是聪明得成了精,肖春廿愣了一瞬后笑开,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哎,寒哥儿,你弟弟当真听不懂话?”
赵寒脸黑如砚池,一把拍开他的爪子,“喊我阿兄!”
都是熊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