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室难为 第85节(1 / 2)

沈兰溪汗颜,抬手让绿娆端来两碗冰乳酪来,“来,吃一碗,消消火。”

    这事儿她都想到过,祝煊又如何不知?只她没问,不知祝煊作何打算,眼下也不能给这两个小孩儿回答。

    肖春廿吃着甜丝丝的冰乳酪,愈发觉得自己该付出些什么,绞尽脑汁的想了又想,忽的灵光一闪,脱口而出一句;“兰姨!让祝阿叔把他们统统捉进大牢吧!这样他们就不能害人了!”

    旁边一颗脑袋‘咻’的一下从碗里抬了起来,眼睛亮晶晶的瞧向沈兰溪。

    对上这样两双眼,沈兰溪不忍驳他们的心意,硬着头皮夸赞,“……先发制人这一招学得不错。等你祝阿叔回来,我会记着与他说的。”

    到时,祝煊用不用这法子,就是他的事了,沈兰溪暗戳戳的想。

    “母亲……”祝允澄小声开口。

    “嗯?”沈兰溪一副困倦的模样,单手撑着下颌,微微侧头瞧他。

    “那门要赔银子的。”祝允澄捏着衣角道。

    方才有多纨绔,此时便有多窘迫。

    谁知沈兰溪却是小手一挥,壕气万丈:“赔就是了。”

    肖春廿:“哇……”

    用过冰乳酪,肖春廿就回家去了。

    祝煊回来得稍晚了些,沈兰溪与好大儿已经用过了饭,让人留了一些给他在锅里温着。

    这人就是饿极了,吃相依旧斯文有礼,很是赏心悦目,这时就瞧出严苛规矩教养的好处了。

    沈兰溪坐在他对面,有一下没一下的晃着手里的团扇,一双眼睛似是长在了对面可口的郎君身上。

    小郎君终是被她瞧得停了筷箸,颇为无奈的抬头,对那炙热的目光举了白旗,“别这般瞧我。”

    沈兰溪不满的哼哼,“我自己的郎君还不能多瞧两眼了?”

    祝煊深吸口气,垂头喝了口败火的汤,模样正经道:“瞧得我热。”

    沈兰溪脑袋凑过去,笑得很坏,一双眸子却是亮的很,唇瓣一张一合,说着那勾人心火的话。

    “我瞧瞧?”

    正是盛夏,虫鸣声扰人,那耳边的轻声语却是最让人耳鸣。

    多日没有行亲密之事,祝煊又变成了那个不经逗弄的薄脸皮的郎君,一团火烧云从脸颊蔓延至耳根。

    他似是恼极了,一把钳住了那小巧的下颌,欺上了那红润的唇,恶狠狠的含糊一句:“你想瞧哪儿?”

    被亲得面色红润,一张唇泛着水光,沈兰溪才心满意足的退回了防线内,手中的团扇喜滋滋的晃了两下,陡然停下。

    她恍然想起,出声道:“嗳,别吃了,你大儿子还有事与你说呢。”

    刚夹起一根青菜的祝煊:“……”

    第79章

    被赶去听大儿子诉说心事的祝煊, 听得那事,脸上无甚波动,仿若被算计着谋害性命的人不是他一般。

    直至听到那句‘通通捉进大牢’的话, 他才嘴角狠狠抽了一下, 抬眼瞧不见面前小孩儿的脑子。

    “他们所犯何罪?”祝煊问。

    “谋害他人性命!”祝允澄仰着脑袋, 理直气壮的又补了一句,“春哥儿与赵家阿哥都是听见了!”

    维护之情实在明显, 祝煊甚是心暖, 叹息一声, 屈指在他脑袋上敲了一记,教导道:“官府捉人, 要有公引凭证,再不济也要有报官者, 无凭无据便要捉人, 这世间岂非要乱套了?”

    “如今他们有这个心思,你我知晓了, 可提前防范, 上街还是去学堂,都要身边跟着人, 自己仔细着些,定要当心。”

    祝允澄听得这是父亲关心他的话, 也懂得那些个道理,却依旧不太服气, “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难不成我们在成都府要一直这般提心吊胆的防范着?”

    “不会。”祝煊语气果断, “如你说的, 他们又不是土皇帝, 不管是哪村哪寨,百姓都是脚踩大嬴朝的土,受着边关将士们的护佑,这般盛世太平年,自是该海晏河清,效忠听从天下之主,而不是一小方天地的土司。”

    说罢,他拍了下他的脑袋,“今日之事到底是冲动了些,若是他们使阴招,只怕是要出事。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有时沉稳些,方可走得长久些,忍耐、藏拙,是你日后要学的。”

    瞧见那不高兴撅起的嘴,祝煊又道:“但也不是毫无可取之处,不逞强,知晓回来与我和你母亲说,这便很好。你如今年岁,为人处世仍可慢慢学,不必着急,多看多学,方可有所进。”

    难得听这般温情的话,祝允澄神色有些不自在,躬身与他行了一礼,“多谢父亲教诲,儿子记下了。”

    翌日,又是阴天,潮湿闷热的很。

    祝煊用过早饭,便起身往府衙去了。

    昨儿那几个族长送来的东西还没入账,他得先去瞧瞧。

    刚进院子,却是瞧见了在门口踱步的人。

    山洪之后,肖萍脸上的沟壑似是又深了着,忧心的很。

    瞧见进来的人,肖萍立马几步迎了上去,满脸焦急道:“你听澄哥儿说了那事了吗?”

    祝煊打开门,引他进了屋子,“听了。”

    听他这般轻飘飘的,肖萍恨铁不成钢的替他担忧,“那些个老东西,手脏的很,先前的几任流官都受过害,这事本是不想与你说的,但这些时日我也看出来了,你是真的为了百姓,那我自然也不该再藏着掖着了,不瞒你说,每年的夏税秋税,从他们手里送来,会少三成,再送去京城一些,留在府衙的不过一二,如此一来,自是不够用的。”

    祝煊斟了杯茶推到他面前,闻言眉梢轻动了下。

    肖萍受气包似的叹一口气,自顾自的说:“我也不想这般憋屈的,但是这般境况延续百年,不是一朝一夕便能改的。那些个土司,以石头寨的和白鱼寨的为首,如今白鱼寨的土司年近古稀,石头寨的老帮菜瞧着身子骨也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