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芸芸临时改了机票，她想回到她以前生活的地方，比起去西藏散心，她更想回到故乡度过自己的一生，脑子里还是一直闪过他的身影。

    陈芸芸走下大巴时，村里的几个小孩看着她，像是看见了怪人，大喊着来人了就跑开了。

    脚下是修好的水泥路，村里比以前有人气多了，她推着行李箱走到家门口，还挂着她被拐时贴的对联。

    她伸出手摸着对联，眼泪流了下来。

    “芸芸吗？”

    一个苍老背弓着的身影从屋子里走出来，拄着拐杖，头发花白穿着破旧的袄子，走出来时差点因为激动摔了一跤。

    “你是芸芸吗？”她下意识害怕这个人说自己不是，村里的人认为自己想芸芸想疯了，见到个人就问是不是她的女儿。她已经经历过很多次这样的绝望了。

    陈芸芸不禁大声哭了出来，抱着陈芳，闻着她身上熟悉的味道。

    陈芳也哭了起来，她等了陈芸芸十年，每天雷打不动地站在村口站台等她，一等就是几个小时，村里翻修房子，她不同意，担心陈芸芸回来找不到自己的家。

    “妈，我对不起你。”

    她刚才注意到陈芳的眼睛似乎看不见东西。

    “妈，爸爸呢？”

    “芸芸啊。”

    “你爸爸找了你很久，从你丢了的那天开始他就骑着自己的车带着你的照片去了很多地方找你，在去红山镇的路上下着大雨，路上发生车祸去世了，他还带着你最喜欢吃的红豆饼。”

    陈芳一想到这件事，心就很疼，她摸着陈芸芸的脸，哭着说不出话，她本来想着跟着芸芸的父亲走的，但是想到芸芸，她还是活了下来。

    “爸爸走了？”

    陈芸芸把自己从市里带来的衣服和裤子放在陈江的墓的前面，她跪着烧纸，她的脸被火光烘得通红，眼泪滴进火盆里接着被吞噬。

    她的额头因为在地上磕头所以红着，山风吹着，淹没了她的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