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儿一直笑眯眯的，和臭脾气的丁老头半点不像，见丁老头一直没出来，还满含歉意地解释道：“爸一会儿就来了……他脾气大，但是一码归一码，你们付了钱，不会放你们鸽子的。”

    闻言摄影都有些尴尬，谢明彧嘲讽地看了眼刚刚赶到的李导，云献了悟地眨眨眼，微笑颔首，端着茶杯慢悠悠喝起来。

    果然，没多久，丁老头就来了。

    他是个干瘦的小老头，皮肤黝黑，脸上的皱纹像是黑土地里的沟壑，嘴角耷拉着，手里举着支烟杆，瞧着凶巴巴的，仿佛下一秒就要提着烟杆打人了。

    柚柚这只胆大崽都往后缩了缩，躲到了云献身后。

    只有云献，身姿笔直，对上丁老头打量的目光也不落下风，甚至冲着他微微一笑。

    倒是让丁老头愣了愣。

    随即老头哼了一声，转身朝里间走去，只扔下两个字：“跟上！”

    见节目终于走上正轨，没有发生什么意外，摄影都松了口气，乖乖跟了上去。

    只有一人躲在角落，用怨毒的目光注视着丁老头和谢明彧。

    ——是李导。

    他的目光冷得要渗水——要不是这个死老头和不知天高地厚的黄毛小子不配合，自己根本、根本不会被换掉！

    节目口碑下滑得厉害，投资商撤资，好不容易找来了新的投资商，对方却要求，把导演换回路青，也就是前四季的导演。

    此外，新投资商还提了几个要求，似乎是和云献有关，但李导已经听不见了。

    他满脑子都是凭什么。

    凭什么换掉他？他这几年为了这个节目劳心劳力，付出的还不够多吗？这只是一次小失误啊！他也只是想帮节目组省钱啊！更何况、更何况，热度不是更高了吗？投资商应该很满意才对啊！

    等他回过神来，他已经拿着刀，站在了这里。

    第23章

    一天内报警两次还真是前所未有的经历。

    现场一片混乱， 警笛和救护车的声音吵得人头疼，小小的院子里挤满了人，云献把手里的小刀交给警察， 一转头，面不改色上了救护车。

    淡定得仿佛胳膊上被划拉出一个十公分的口子的人不是他似的。

    谢明彧带着两只崽崽忧心忡忡地坐在救护车里，他安抚好两个小孩，看见云献终于上车才松了口气。

    摄像是没法拍了， 场面太血腥，因此直播间现在能看到的是摄影大哥作为目击者被带去警局的画面。

    【到底为什么， 明明才是第二天拍摄，为什么会出这么多事啊……这两天过得比我前半辈子还长】

    【光今天一天就报警两次， 昨天还有只狗把柚柚撞下去了，这是什么悲惨的事故体质？】

    【要我说云献就是灾星吧？小明都被牵连了呜呜心疼我家宝】

    【前面什么毛病，还要你说， 要我说本来云献和柚柚都好好拍摄呢，谢明彧老突然冒出来， 他出来之后就遇到各种意外， 你们谢明彧才是灾星吧？？】

    【好有道理！（宇宙猫猫）】

    【隔壁两个直播间都安安稳稳的， 就这里意外这么多】

    【但是说句不道德的话， 隔壁的直播间太安稳没有这里的流量大， 我还是爱看这种】

    【对啊对啊，直播综艺不就是看个意外的嘛……就是这个意外太意外了，这辈子没想过一天之内能见两次警察】

    *

    在警局做笔录的小陈一五一十说出了自己看到的画面。

    小陈真是心脏都快吓出来了。

    他原本好好在拍摄呢，李导突然出现在身后， 本就吓了他一跳， 但是这也正常，毕竟李导一直都很关注谢明彧的情况， 在现场视察也属于正常操作。

    换人的决定刚下，他们都还不知道呢。

    因此他没太在意，反而更加认真的工作起来——领导视察，搁谁都是这个反应。

    结果说时迟那时快！李导突然从他身后直直走进了镜头！

    小陈想要阻止，却没来得及拉住人，李导胖乎乎的身躯已经占据了镜头的大半，但是他又出奇的灵活，小陈没追上，只能眼睁睁看着弹幕开始刷问号，他冷汗都下来了。

    这个时候小陈已经意识到了不对劲。

    李导的神色阴沉得吓人，怀里不知道揣了什么东西，小陈也顾不上自己会不会被踹了，心一狠牙一咬，直接喊了出来。

    “李导，你干啥呢？”

    原本两大两小正头碰头围着桌子研究弩，小陈这一嗓子直接喊得所有人目光都集中了起来，李导的脚步也顿了顿。

    小陈趁机冲上去，手刚要搭上李导的肩膀，却没想到寒光一闪，手心一痛，哗哗就开始飙血。

    鲜红的血滴滴答答落在水泥地上，血腥味弥漫开来，刺激着所有人的感官。

    所有人都吓呆了。

    云献依然是最先反应过来的那个，他面色一肃，也不起身，抓起桌子上的木块看也不看，像是随手一掷，李导手里的刀就哐啷一声掉在了地上。

    跟着一起掉在地上的还有小陈手里的相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