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原来是受伤了……
宰相大人宽宏大量,既有苦衷,便不用受罚了。
但课是要好好上的,两人都在床上躺着可不像回事儿,如此姿态着实太不得体了些。
云献自认是老师,是长辈,当然要照顾伤员。
“无需扶着我。”云献拂开谢明彧的手,“你在此地候着,也该授课了,再拖下去,要误了时辰的。”
说着,他自己拄着移动输液架,颤巍巍地下了床,身形一晃一晃好似风一吹就要倒了。
观众看得都害怕。
【咋生病了还这么折腾呢……我看着都心惊胆战,老婆别摔了好好休息吧!】
【今年的第一声爆笑哈哈哈哈,云献生病真的好像醉汉啊笑死了】
【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症状……医学生们准备,一篇sci就摆在眼前呢,这不得研究??】
【笑得我,老婆好像在玩什么过家家,今天是小老师吗~好可爱呀~】
【还是很怕云献摔倒,这要是嗑到桌角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医生呢?怎么没人制止一下他啊】
谢明彧看着也怕。
他撑起身子就要下地,却被云献淡淡一个眼神制止了:“你且躺着,腿脚受了伤得养,别胡乱逞强,落下病根可有你受的。”
谢明彧:“……”
逞强的人到底是谁啊?
少年试图制止云献:“那个、我不上课,不学画画,你回来歇着吧,啊?”
“不行。”云献严肃地瞪了“坏学生”一眼,虽然湿漉漉的眼睛没了威慑力,但还是成功让谢明彧闭嘴了,“我要……要上课喔!”
说完他还强调了一遍,仿若受了天大的委屈,语调也软下来,控诉似的:“我要上课么……你,不想听么?”
谢明彧:“……”
懂了,重点是云献要上课,而不是他想不想学。
眼看着云献似乎都要落泪了,这他哪还敢说话,哄着求着让云老师上课,表示自己特别愿意上课,特别想听云老师讲课,还有很多很多观众,都想要云老师为他们上一节生动活泼的绘画课。
云献背着手,一秒变脸,眼泪收了回去,满意地点点头,重新露出温和的笑容,一副端方清雅的姿态,很有教书先生的风范。
但是弹幕却全是哈哈哈。
【噗,真的是过家家啊哈哈哈哈哈】
【虽然但是,云献好像真的玩得很开心】
【懂了,老婆发烧会变幼稚哈哈哈哈这简直可爱到犯规了好吗!!】
【啊啊啊老婆!我的老婆!谢明彧不听我听!!我听!!】
【小明也是担心云献的身体嘛……但是谁能拒绝委委屈屈撒娇的老婆!!!】
【我真的会被可爱死,听课,都可以听!】
于是云老师小课堂开课啦!
云献倚着桌子站好,淡淡道:“把东西取来。”
从前宰相大人给太子上课时,都是有侍者伺候着的,拿东西端茶递水都是侍者的活儿,云献上课只需好好上,不必忧心其他。
现在吩咐下去竟然却没了动静?
云献自是不会催促,但已经暗暗开始生闷气了,憋闷了好一会儿才恍惚想起——好像不是教太子那会儿了,现在是没人会递东西的。
想起这茬,他又走了两步,要自己去取。
这时,一只小手递来他想要的纸笔。
他顺着胖嘟嘟的胳膊低头一看——是柚柚。
小崽崽一只小小的手努力把对他来说大了许多的口罩罩在脸上,另一只艰难地抓着一堆纸笔又朝前递了递,露出的水润润的大眼睛直接击中了云献的心脏。
“柚柚……?”云献愣了愣神,随后反应过来,有些着急地要把小崽崽推出去——小孩子可不能染风寒,说不准要害了性命的!
但是柚柚很坚持:“云云,柚柚也想上课,不、不可以咩?戴口罩,不会有似哒!柚柚可以,可以给云云帮忙喔!”
小崽崽急于留下,可怜巴巴看着云献,胳膊微微颤抖,说话着急起来有些含混,但列举的理由倒是都很清晰。
要比可怜可爱,云献自然是敌不过幼崽的,他立刻就心软了,由着柚柚坐在了床上,和谢明彧一起听课。
在柚柚这个端正坐好求知若渴的好学生衬托下,歪歪斜斜躺着的谢明彧简直就是后进生。
他不得不撑起身子坐好。
临时来的新学生也准备好了,一切就绪,云献心满意足,捏着根笔充当教鞭,开始了授课。
——好在他挂点滴的手是左手,并不影响云献发挥。
接下来,对于所有人来说,似乎都是听了一场……天书。
因为发烧而迷迷糊糊的云献早就忘记了“要按照柚柚的水平授课”,从绘画历史说到各种风格派别,引经据典,口若悬河,侃侃而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