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知道的。
季深不解,直到看到她泛紫的眼眸。
他忘记了。
她有双天眼,能看到人的魂魄,这些年,他真身虽表面装得像痴傻之人,但魂魄真实的反应瞒不过她。
季深手指微蜷了蜷。
她假装不知,数年如一日来看望他,是在,等他愿意卸下伪装的那天吗。
悠悠握紧小老虎,想起赫立山所说的鬼纸人,她回过头,意味不明地看向少年。
“阿弟,当年在宗祠,是你盗走了禁术对吗。”她对上季深平静的面容。
“你与季深什么关系,他威胁你了么。”
季深不答,忽然朝她出手。
悠悠早有防备,不仅躲过一击,反手击中他。
赫无荆的修为不高,季深不是她对手,额角撞上地面的石头,鲜血直流。
他站起身,指尖落在额角,道:“阿姐,好疼啊。”
悠悠盯着他被染红的额角,有瞬间的怔然,下一秒,她后颈遭到击打,眼前陷入黑暗。
一袭红衣接住悠悠,将她打横抱起。
*
悠悠后颈泛起疼意,醒来时,听到细碎的声音。
仿佛一阵风穿过,悬在屋檐下的铜铃,发出脆响,窗外鸟叫虫鸣,伴着簌簌的落叶声。
她睁开眼,坐在床边的锦衣少年,一只冰凉的手落在她脸颊,眉目明亮,灿若星辰。
他弯唇道:“阿姐。”
他额角有道伤,滲出殷红的血,看起来是新伤。
悠悠头晕目眩,抬眼就看到这道碍眼的伤痕,几乎下意识道:“谁欺负你了。”
季深愣了愣。
那年,他在仙宗受了欺负,阿姐连夜带他离开了仙宗,之后,她每次瞧见季深哪有伤了,总免不得问一句,谁欺负他了。
季深的手微顿,眼神变得温柔。
其实他不是打不过那些人,他故意不还手。
那段时间,阿姐初入仙宗,身边围了一群有一群的人,师尊师叔,师兄师姐,师弟师妹……千百位同门。
季朝木也在其中。
季深发现他的身影,快这些人被淹没了。
阿姐要看不到他了。
季深陷入前所未有的焦虑,故意挑衅一些同门,然后不还手,只挨打。
他想要阿姐多看看他,想要她的眼里,只有他。
那次,他不仅如愿以偿,阿姐还会拉着他的手,谢绝了所有人的挽留,带他离开了刚加入不久的仙宗。
季深从未如此满足过,仿佛吃到了世间最甜的蜜饯。
之后,他便一发不可收拾地,变得越发贪婪的,想要从阿姐那,索取更多。
悠悠一语毕,意识逐渐清醒。
她发现手腕被戴上了锁灵扣,体内的灵力被封,浑身发软,提不起半点力气。
悠悠挣扎了下,脸色发白,她不大相信赫无荆会伤害她,但此情此景,难免有些茫然。
“你做什么,四弟。”她问。
季深拨开她脸颊一缕碎发,淡淡道:“阿姐,那天我看到了,季朝木在亲你。”
悠悠想说没亲到,还没开口,就听少年道:“我讨厌他。”
以前,季朝木光明正大,名正言顺抢走了他的父亲,他的身份地位。
如今,又要抢走她。
季朝木灭了季家,所有人却在为他辩解,没人相信他会如此。
上天为何如此偏爱他。
悠悠眨眼,想说自己从很早以前就发现了,可少年又道:“其他的我可以不在意,但是阿姐,他想抢走你,我是死也不让的。”
悠悠愣了愣,没反应过来。
她知道四弟弟粘她,于是道:“没人会抢走我,你是我四弟,我始终是你阿姐。”
季深轻笑,握住她的手落在自己脸颊上,亲昵地蹭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