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寒陵握紧手,未发辩解之言,倒是梦魇魔嗤笑了声:“天墓莫非以为荒泽如此好搪塞,随意找人顶罪,何况,他是天墓魔使,做出此等事,天墓难道脱得了干系。”
魔君欲开口辩解,被魔炎冷声打断:“既如此,魇魔大人以为该如何。”
“依我看……”梦魇魔目光落在魔君身上,笑着眯了眯眼,“不如就由墓主押着寒魔,带上赔礼去一趟荒域,拜见吾君,亲自向他解释,以示诚意。”
“绝无可能!”殷寒陵厉声,“君上万金之躯岂能亲身去荒域!”
魔炎亦道:“同为域主,哪有拜见之说。”
魔君面露挣扎之色,半晌下决定道:“倘若如此能让荒域与天墓解开误会,重归于好,本君亲行一趟也无妨,不知魇魔使以为多少赔礼足够诚意。”
“不用多少,一个就够了。”梦魇魔勾唇,把玩着手中幽珠。
“墓主只要带上域鼎,便足够……”
“欺人太甚!!”
听到域鼎两字,天墓众人脸色齐变,其中一直未开口的魔使忍无可忍道。
“天鼎乃镇域之宝,你荒域怎么不拿出……”
没等说完,一道残影穿破他丹田。
梦魇魔手中多了个染血的幽珠,细看,那岂是幽珠,分明是每个魔修体内都有的魔丹。
方才说话的魔使脸上带着残怒,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直到一阵风灌过丹田,才发现那里空荡荡的,他愣了愣,瞪大的眼睛再也合不上,跌倒在地没了气息。
魔君吓得倒退数步:“你……你……”
“大殿之上如此喧哗,实在很失礼。”梦魇魔抬脚踩在死去的魔使胸膛上,玩闹似地碾了碾,让鲜血染红了大殿地板。
“若在乌霄殿,可无人敢如此,这样无用无礼之人我帮墓主解决了,免得脏了墓主的手。”
话落,他收回腿,似笑非笑地望向魔君。
“墓主好像受到惊吓了,还是回寝宫休息吧,等休息好了再答复,吾君一向宽容,为了两域之谊,愿意再多等几日,希望墓主不要让吾君失望。”
大殿一片死寂,梦魇魔染血的长靴踩在地面,留下深深浅浅的血印,一路延至殿门。
躲在袖中的小泥人,默默收回脑袋。
同为魔修,为何荒域的这么像恶霸,悠悠突然忐忑起来,她的师弟岂不是恶霸头头,三年不见,说不定已经……
带着担忧,夜幕低垂之际,悠悠孤身来到一座镜花楼。
她站在楼外,看着硕大一个“方”字,不得不再次感叹方辰家遍布修真界的生意,哪都有他们的商会,实在太强大了。
方家今夜在楼内举办一场盛大的拍卖会,原著里,顾赦会在楼中现身,买下一样东西。
悠悠没有邀请函,好在有方辰给的一块玉佩,被放行后,她戴着玉佩正踏入楼中,一声“悠悠”响起。
她回头,看到飞奔而来的苍舒孑。
“一起的。”他对门口修士道。
悠悠见状点头,拽着他的袖子将人拉了进来:“你怎么也来了。”
苍舒孑老实道:“好奇。”
“那你小心些,这里到处是魔修,跟紧我。”悠悠嘱咐。
镜花楼高耸入云,里面结构复杂,稍有不慎便要迷失方向,拍卖会在九楼举办,悠悠顺曲折的台阶而上,九楼入口处是面透亮的水镜。
悠悠直直迈入镜中,苍舒孑一把拉住她,“别乱来,什么都没打听便往里面闯,真不怕死啊。”
悠悠挑眉:“嗯?”
苍舒孑叹气摇头,拿起镜旁妆盒,打开盒盖,里面充盈着像雾一般的东西:“拍卖会这种地方,没人想被知晓身份,用这种灵雾覆在脸上,便没人能看清你的面容了。”
他率先抹了些在脸上,悠悠一瞅,大呼神奇,苍舒孑的脸完全被白雾笼罩,一双眼都变得模糊不清,怎么瞧都是隔雾看花。
她学着苍舒孑抹了大把在脸上,随即走入镜内。
越过水镜时,仿佛浑身被净洗了番,尤其是脸颊处凉快极了,就是眼睛有些难受。
悠悠揉着眼睛,扫了眼镜后情形。
里面一片寂静,实际已来了不少人,有的坐在靠窗处,有的坐在凭栏处,所有人脸上都浮着朦胧白雾。
悠悠闭目感应了会,凭着勾莲玉微末的气息,很快锁定了一片区域。
她缓步来到靠后的位置,坐在靠栏的一方,试图寻找身影。
离拍卖会开始还有些时间,此次方家拍卖的东西都是至宝,受到邀请者,无一不是灵魔界名声显赫之辈,凭这些人的华服衣冠,都能窥出一二底蕴。
“凌公子。”萧善木出声提醒了句。
其实无需他提醒,在悠悠迈入水镜的刹那,顾赦便注意到了。
事实上,不仅他与萧善木,在场许多魔修都注意到,但女孩本身似乎并未察觉到,她脸上的面雾没有魔气覆盖,早就散开了,仅存的一点在眼眸。
她同行之人亦是如此,两人颇有掩耳盗铃之势。
不过明里暗里投去的目光,倒不是因为两人不会使用面雾,而是女孩没了薄雾遮面后,裸露在外近乎妖冶的面容,美目盼兮,乌发红唇,明艳得不可方物。
魔修大多喜好惹眼华美之物,一时间,窥视者愈来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