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到他身边,蹲了身,拍了拍他,问道:“为什么不睡觉?”
他半瞌的眼充满了熬红的血丝,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我笑了笑心想:“这家伙难道也会失眠?我看八成是白天睡多了”然后自己去喝了杯水,又给他倒了一杯,把烟熄了,坐到他旁边,也看着天边等日出。
很快天边的地平线上越来越亮,射出了一片霞光,旭日的一角像被一股巨大的力量顶了起来,又圆又大,像一个黄澄澄的蛋黄,把周边的一片天际也沾染成了金黄色。
我长那么大还是第一次这样认真专注的看着日出的过程,兴奋的看了一眼闷油瓶,他还是那样茫然的表情,不过神情时明显多了几分肃穆,太阳是神圣的,它照耀着大地,给了万物生机,自从我下过墓之后,才慢慢理解了闷油瓶为何对晒太阳如此的热衷,人说,不失去永远不明白这东西的可贵,阳光也是这要的,阴湿黑暗的墓里,跟现在简直是世界的两极,而闷油瓶就是游离在这两个极端的人,在过去漫长的岁月里,他明显是呆在墓里的时间比较多。
这时他也扭头看了看我,突然冲我抿了抿嘴,然后嘴角上扬的笑了一下,这个笑容颇有些理解万岁的感觉。我也知足的回了个笑容给他,我们就这样,在清晨的阳光里相视一笑,仿佛把这段时间里的纠结不愉快通通一扫而光。
也许经历了那些事后,能活着已是无比幸运,还想那些有的没的干嘛呀!
我趁着他心情大好,突然灵光一闪,漫不经心的说道:“大闷,问你个问题呗!”
“嗯?”
“你喜欢我什么呢?”看我问问题这水平,直接把上一句“你喜欢我吗?”都省略了,直奔主题,说是直接,不如说我有点趁他心防松懈时的主动出击,也许能诈出一个意想不到的答案来,能想出这种损招的我所以说是不认同恋爱中的女人会变笨这句话,但是就算我无时无刻跟他斗智斗勇,还是没感觉占过上风,只能说这个男人太精明了,如果他真活了几百岁,一个小丫头片子的心思他怎么会搞不清楚,不想点破罢了,所以我几乎对他的回答不报什么希望的。
他又扬了扬嘴角,笑意更深,也不看我,只是继续望着天边仿佛在说絮语一般,缓缓地说:“我从没见过像你那么爱哭的人。”
按理我听完该是万分甜蜜,毕竟他间接承认了喜欢我的事实,但是他的话又实在让我乐呵不起来,“从没见过像我这么爱哭的人?”我很爱哭吗?原来我在他眼里是个爱哭鬼?
我撇了撇嘴,开始回想从认识他起这一路以来,哭的次数的确让我自己都吓一跳,数也不数过来,他是个连喜怒哀乐都不乐意表达出来的人,应该是被我哭怕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