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怎么这么难听?安娜她都说了,她不知道。”张雯雯也走了过来,面色不怎么好。
“知不知道她心里清楚,真是晦气。”孟厢翻了个白眼,警告的话已经送达,她拉着黄思静离开,然后把手里提的袋子扔到自己的桌面上,没打算再碰,准备下次交还衣服的时候,一起还给赵行知。
“阿厢,你快回床上躺着,下午的课我已经帮你请假了。”黄思静难得长了心眼,没问事情由来,催促着她上床,又帮忙把邓雅君买的热水袋重新装上热水后,塞进她的被子里,才回自己床上午休。
偏偏床下张雯雯安慰大声抽泣的金安娜的声音过于刺耳,扰人清梦,孟厢忍了又忍,最后还是没忍住,爆粗口吼了几句,骂的贼难听,甚至有些不堪入耳。
但,至少世界安静下来了。
或许是知道孟厢现在不好惹,不再是之前那个好拿捏的软兔子了,金安娜连带着张雯雯都安分了,直到考完期末都没有再作妖,这段时间里她们两波人平日里就当对方是空气,互不搭理。
愉快的暑假生活到来,孟厢高兴得嘴角都快咧到耳后根去了,收拾好行李,跟黄思静打完招呼,就马不停蹄地直往家里跑。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落荒而逃
院子里的牵牛花早就因为受不住烈日,萎在了泥土里,化作肥料滋养了邓雅君种的辣椒。
因为是工作日,屋里照样空无一人,孟厢整理了带回来的行李,瞥到窗边缝纫机上面半完工的衣服雏形,抿唇沉思片刻,就拿着钱包和一片布料出了房门。
“哟,是阿厢啊,今天怎么回来了?这天气又没下雨,你打把伞干什么?”刘姨坐在杂货铺的门口,手里拿着把蒲扇,正捧着一包瓜子嗑得起劲,瞧见停在自家门口的人,连忙站起身来热情地打了个招呼。
孟厢收了手中举着的伞,站在树荫下对着刘姨柔柔一笑,今日她穿了一件白色印花上衣和牛仔直筒长裤,秀发扎成一条麻花辫垂在右侧肩头,整个人看上去乖巧又青春。
“我放暑假啦,才刚回来,这不是太阳太大了,要是不打伞没一会儿就晒黑了。”
孟厢甜甜的嗓音跟裹了蜜似的,跟人说起话来,稍微软一些就跟撒娇一样,刘姨看着面前亭亭玉立的小姑娘,那唇角就忍不住往上扬,闻言笑道:“难怪你这身皮子白得发光呢,我让我女儿以后出门也打伞,嘿嘿嘿。”
“好。”
孟厢又跟刘姨聊了几句家常,才进店选了几包酸梅蜜饯,天气热吃这玩意儿开胃,当然她来这儿的目的不只是单单为了买吃食,买单的时候,孟厢状似不经意地当着刘姨的面从兜里掏出一块儿布料碎布。
刘姨眼尖,记性又好,当即认出了这是上次邓雅君来店里买的布料,开口问道:“你妈上次来店里买布的时候说你在自己捣鼓做衣服,我还不相信,现在看来倒是真的了?”
“哈哈哈,我就是闹着玩的,对了,我上次拿那些布做了几个钱包送给同学,她们都很喜欢,一个劲地追问我布在哪儿买的,还让我帮忙带几尺给她们,她们好找裁缝做,只是我们几家住的隔得都比较远,我回学校一个人又拿不了这么多……”
“刘姨,你这些是从哪儿进货的啊?如果离他们家近的话,我让我同学自己去买吧。”
孟厢眼睛没落在刘姨身上,只专注于数钱,好似不太在意她是否真的能给出答案。
“哈哈哈,真的呀?这些布就是在城西何家院子那边的批发市场买的,那边全是卖布的,只是离我们这儿比较远,不知道离你同学那边近不近,我这儿也就卖个成本价,根本不赚钱,我下个月都不打算去拿货了,麻烦。”
刘姨幽幽叹了口气,紧接着又道:“现在的人都不爱自己买布回去做衣服了,都是直接买成衣,价格差不多,还能立马穿上身,方便多了。”
“就是说啊,自己做衣服确实比较麻烦。”孟厢附和了两句,心里默默把刘姨说的地址咂摸了几遍,最后打着伞离开了。
“何家院子。”回去的路上,孟厢在脑海中又过了一遍这个名字,心里已经有了打算,等过几天就抽空去那个叫“何家院子”附近的批发市场看看,如果能淘到性价比高的布料就再好不过了。
虽然现在自己做衣服确实比较麻烦,但是版型、大小、尺寸和布料都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不怕做不出独一无二的漂亮衣服,卖不出一个好价钱。
只是前期工作确实比较耗费时间和精力,纵使她手脚麻利,能缩短工期,可终究不是长久之计,看来快速赚取本钱后,她就要选择第二条路了,希望那个人能给点儿力,别辜负了她的期望啊。
心里想着事情,就连前方什么时候多了个人都没看见,脑门直接撞了上去,孟厢捂着隐隐发痛的额头,连连道歉,然后就听见头顶上方传来一声夹杂着关心的低沉嗓音。
“下次走路记得看路,撞疼了没有,我看看。”温热的掌心贴在脑门上,他认真的表情让她产生了一股这不是在看伤,而是在检查这世上最珍贵的宝贝的感觉。
不知道为什么,孟厢慌张地往后退了一步,干巴巴道:“我没事儿。”
叶浦舟的手停在半空两秒,才收了回去,轻轻嗯了一声,随后又将视线落在她的肚子上,问道:“肚子后面还痛过吗?”
“没有痛过了,谢谢关心。”叶浦舟一提到这件事情,孟厢就不可避免地想起上次自作自受的事,当即额前滑过一滴冷汗。
只不过几天不见,孟厢竟变得有些拘束,说起话来还带着一丝疏离,叶浦舟自然察觉到了,他的眼神蓦然变得晦涩难辨,面上一会儿闪过困惑,一会儿又闪过失落,整个人看上去像是被抛弃的小狗,格外可怜。
见状,孟厢心里一个咯噔,意识到自己的态度可能让对方误解了,连忙率先开口道:“我只是有些尴尬,哎呀,你懂吗?而且,上次见面,我还摸你来着。”
说到这儿,她差点儿咬到自己的舌头,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懊恼地闭了闭眼睛,掩饰性地从怀里掏出一包酸梅干塞到叶浦舟怀里,转移话题道:“喏,请你吃,这个味道还不错。”
叶浦舟唇角往上勾了勾,接过酸梅干,随即又递了一个蓝色的纸袋子给她,“这个给你,我朋友送的,我不爱吃甜的。”
因为之前补课的时候,孟厢时常在他家蹭吃蹭喝,已经习惯这种时不时的“投喂”了,于是非常自然地从他手中接过,眼眸弯弯道:“你这个朋友应该和我很合得来,送的吃的都是我喜欢的,嘿嘿。”
叶浦舟只是笑而不语,沉默两秒后,转而问道:“期末考试考的怎么样?”
“放心吧,我觉得肯定能及格。”孟厢冲叶浦舟眨了眨眼,露出一抹自信满满的微笑,随即狗腿道:“要是不能及格,那不是辜负叶老师你的辛苦栽培了?对不起谁,也不能对不起你啊。”
这番马屁显然叶浦舟很是受用,他仰首大笑,爽朗的笑声中透着一股肆意,眼眸眯成一个月牙状,和煦如风,脸颊边上浮现出两个浅浅的酒窝,醉人不醉己。
孟厢还是第一次见他笑得那么开心,愣了一瞬后,也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良久,叶浦舟缓缓收敛了脸上的表情,盯着孟厢还带着笑意的眸子,一字一句,嗓音慵懒却带着前所未有的郑重,“下次不用尴尬,都依着你。”
话音刚落,孟厢止住笑,视线在半空中与他的撞上,像是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话,长长的睫毛眨了眨,傻傻地应了声好。
后来,孟厢躺在床上,止不住地打滚,神他妈的“好”,好个毛线球,人家说的什么话,你就好?真是脑袋被浆糊堵住了!
只是……
孟厢望着天花板,胸腔处的心脏跳得飞快,不自觉咽了口口水,突然她猛地从床上坐起身来,眼神直勾勾看向窗外隔壁此时黑漆漆一片的客厅,他说的那句话,应该就是那个意思吧?
暗示她,可以对他为所欲为,就算伸出罪恶的魔爪,他也都依着她?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叶浦舟,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早知道当时就问个清楚了,而不是酷似落荒而逃地跑了,跑就算了,还把凉拖给跑掉了!真是丢脸丢到姥姥家,蠢得没边了,下次见面哪还有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