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说得什么话,我家爷大小在军中摸爬滚打,那可是铁骨铮铮的硬汉,什么疼没忍过,这算不上什么的。”
自家太子殿下根本不是上京中谣传的什么纨绔阎罗这起子人,那群小家子气的懂得什么,文修武略,虽然太子殿下只占了半修,可是武略可是实打实的。
在风岩心中,就算是天上下刀子在太子殿下身上,殿下也不会觉得疼的威武存在。
赵玉心中深以为然,他在舅父军中磨炼的时候受的伤可比这重多了,眼睛都不带眨的。
这小娘子还是没有眼光,看上个风吹就倒的书生,这书生看着就虚飘飘的,有什么意思?
他觑了风岩一眼,风岩马上意会他的意思,展开详细说道:“听娘子刚才说的,就那疯马算得上什么?塞外最烈的飞云马知道吗?郎君曾经降服过。”
蒋氏骇异道:“听闻那飞云马野性难驯,我叔父曾在关外行走,说是十个壮力男儿合力也降服不了一骑飞云。”
赵玉那双张扬的凤目轻垂片刻,抬眸看向严暮自,谦虚道:“没有风岩说得这么夸张。”没有受伤的手五指张开,顿了顿,道,“只降服了五匹而已。”
温舒塞了满口的米团子,捂着嘴道:“好厉害呀!”
严暮自也觉得佩服,跟着夸了几句。赵玉心中熨帖,目光柔和许多。
随后,他对着捧着糕点挤过来,要风岩给她讲塞外有什么好吃的东西的温舒,也都要和颜悦色几分,时不时还插着空补充几句。
车厢之中的气氛热络了不少,蒋氏的目光从那长相出众的二人身上收回,望向温琢,发现自己的丈夫也在看自己,便也知道温琢也发现了。
一路上除去静默不言的温氏夫妇,倒是其乐融融。
*
车马停稳,蒋氏托着温琢的手下了车。
赵玉看见正在下车的严暮自,便也不动声色凑过去伸出手,谁料那边严暮自像是没看见他一般,远远看着道观门口,眼睛一亮,攀着车厢外廓就下车了。
她提着裙摆小跑着往正在拴马的傅允文那边去,身上的青袍猎猎。
“傅表兄!”声音也是柔得能滴出水。
赵玉收回手,感觉刚才还没什么感觉的右手有些发疼,咬了咬后槽牙,狭长的眼眸危险眯起。
没错,他想把那个虚飘飘的书生丢下山去。
作者有话说:
凌官:说得好,展开说说我的威武事迹
风岩:blablabla
凌官:这还拿不下你?看我不迷死你
媏媏:傅~表~兄~
u1s1哈,咱们媏媏属实是搞事业的一把好手哈哈哈哈,心无旁骛感谢
第11章 十一场梦
梅花观的知客早早就候着了,待见了杨氏之后便迎了上来,拱手作揖:“杨善信安康,后院厢房现在正在熏艾,烟火缭绕,已是正午,不若各位善信先用斋饭?”
杨氏颔首,和善笑道:“我等来了便是客人,客随主便,道人安排就是。只有一样,不知今日斋醮,涉坛在何处?何时开始?”
知客道士领着众人往里走,侧首道:“时间定在未时三刻,观主已经在玉皇殿前准备了,所以这才是我来接杨善信。”
严暮自闻言,暗暗记在心里,她生母的忌辰快到了,正好过去上柱香,以求亡者安息。
梅花观中的素斋清雅可口,尤其以一道烧素鹅出名,纵然是她要控制食量保持纤身,也没忍住多用了几口。
饭桌长长,这道菜又不在面前,多夹不便,她只好遗憾地偃旗息鼓,放下筷子。
赵玉看在眼里,敛眸推了推面前的烧素鹅,对风岩示意道:“不合胃口,换成丝瓜。”
风岩目光在长桌上逡巡一遍,将严暮自面前的丝瓜拿走,将烧素鹅移了过去。
严暮自心下一喜,这叫什么?这就叫瞌睡有人送枕头呀。
她美滋滋拿起筷子,就着烧素鹅又盛了一碗饭。
傅允文见她胃口好,将一碟子炒苦瓜推过来,关心道:“难得你胃口好,多吃些,太瘦了对身子不好。”
严暮自觑了一眼那碟子绿油油的苦瓜,扬起樱唇,仿佛恰好被傅允文猜中了心中所想:“多谢傅表兄关心,正想用些苦瓜呢,味苦内秀,清热下火,我最爱吃了。”
她放弃烧素鹅,连着吃了好几口苦瓜,仿佛真是十分能欣赏这种食材,心中却暗骂。
她倒是想不保持体态,可也不看现今的审美都是些什么?
如今世间对女子多有桎梏,但凡她是个有底气的也不必如此迎合,想胖就胖,想瘦就瘦,想力大如牛就力大如牛。
她思及此,又狠狠吃了两口苦瓜,傅允文本只是随手一推,见她用得多,也不多想,只觉得她是真喜欢,又把碟子往她面前推了几分。
“兄长。”
门口走进一人,身着无心绿百福暗纹夹袄,脚踩乌缎白底靴,眉目舒朗,朝席间的赵玉揖手。
赵玉懒洋洋朝他摆手,漆黑玄瞳古井无波:“坐我旁边。”
一抹疑惑的情绪从赵秀眸中一闪即逝,很快还是恢复如常,从善如流坐到了赵玉的旁边。
二人眉眼之间有几分相似,坐在一起不说话时倒有几分兄友弟恭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