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真是奇怪,统共才见了几面,说话倒是像是与自己十分熟稔。
她捏紧手中的愿灯,期期艾艾道:“崔郎君,放我下来。”
谁要他的愿灯?半夜三更莫名其妙就在这里吓人,要不是他,自己根本不会如此狼狈。
赵玉听到她的态度,觉得她倒是与在梦中截然相反。
梦中有多撩人,现实里头就有多注重距离。
或者说是跟他注重距离。
思及此,他心下蓦然升腾起一丝不悦,余光看见一个熟悉的青色身影,眉间更是聚如山峦。
他心中逆反,反而将她紧了紧,把自己的披风拉到胸-前,盖住了她。
严暮自顿时视线一黑,她鼻尖全是赵玉身上的迫人香气,细柔的脸颊红雾飞起。
“这样逾矩了,放我下来。”她咬着贝齿,小心克制。
她的耳朵贴着赵玉的胸腔,他的声音变得十分贴近,震得她的耳朵有些酸痒。
“你的傅表兄快过来了,你确定要让他看到你从我的怀里下来?”
果然不出他的所料,他这句话一出来,怀中那个刚才还在小小挣扎的小娘子变得乖顺了下来。
然而她这样子的乖顺并未让他称心,反而升腾起一股烦躁之意。
片刻,披风里的人才道:“翠圆?”
翠圆看了一眼往这边走的傅允文,心里暗骂这人怎么早不来晚不来,无奈回答:“崔郎君说得没错。”她转头看了一下四周,又低声补充道,“周围的人也都看过来了,娘子还是先不要露面得好。”
这边的动静大,又有这么一个夺目的红衣郎君,一时间目光聚集于此。
赵玉眸光凌冽,看向翠圆和朱果时带着上位者的傲气与威压,口吻淡然:“找个人少的路,我把你家娘子送回去,为避免口舌,你们别跟太紧。”
严暮自全身都是软软的皮-肉,被他坚硬的臂膀硌得疼,闻言连忙道:“多谢崔郎君体谅,可也不用这般麻烦,找个没人的地方将我放下就是。”
赵玉轻哼:“要是被人看到了怎么办?”
“不碍……”事的。
说未说完,就听赵玉又道:“被看到了岂不是要坏了我的声誉?”
*
翠圆朱果一直远远跟在后头,生怕有什么差池。
一路倒是十分顺利,一个人都没遇到,就到了严暮自入住的厢房,待看到左右无人,赵玉长腿一跨,便将严暮自抱进了厢房。
翠圆刚要跟上,就听见傅允文的声音从不远处传了过来:“翠圆?”
风岩眉头一蹙,反身将厢房的门带上,对翠圆道:“你去将他打发走。”
翠圆毫不犹豫点头:“那你?”
风岩一个纵身,两三步飞踩便上了旁边一棵高-耸的松树,晃得落了一地的雪。
*
严暮自被赵玉放到了床榻上,她刚要跟他拉开距离,就被他喝住了:“别动,你的鞋袜湿了。”
她这才记起,刚才自己一脚踩进了河里。她正要把脚往后缩,就被他裹着自己宽大的披风,隔着布料将她的鞋袜脱了下来,裹住她细嫩的脚。
“不是说了不动么?”他想起梦里她那双白生生到晃人眼的玉足,喉头一滚,攥着她的手,脸低下来迫近她的,眸子黝黑,声音高了半分:“你刚才是看到我吓了一跳?为什么?怕我?”
她不是在探听自己的行踪么?怎么会看到他时,一副意料之外的样子?
只有一个可能,她的探听不是为了靠近,而是远离。
“傅郎君,我们娘子身子不大舒服,刚才去药堂取药了。”
“原来如此,现在怎么样了?”
翠圆和傅允文的声音隔着窗牗飘了进来。
傅允文就在咫尺,而自己的足却被人紧紧握住,严暮自的脸因为羞臊而飘上红晕,美人泫然:“你别出声。”
赵玉低垂头颅,在她耳边轻声应承:“好。”
严暮自身体轻颤,耳尖迅速充血,红如血玉。
外头人声间歇,傅允文像是走了,翠圆的脚步声步步逼近。
“他有什么好?他能给你的太普通了,甚至于说有些微不足道。你难道不想踩在那些曾经践踏过你的人头上吗?你很聪慧,不会不知。无疑,我是你如今最好的选择。”赵玉在她的耳边,声音低沉,耐着性子诱-惑着她。
方才还因为过于靠近而羞涩颤栗的身体回归于理智,她的脸上血色尽退。
原来杨氏和蒋氏的猜测竟然是真的?
她微微摇头:“贵人,以您这样的身份不会缺少我这样的女人。而且,我觉得傅表兄,很好。”
赵玉的脸沉了下来,攫住她尖尖的下巴,冷笑着重复她的话:“他很好?”
作者有话说:
差点忘记贴文啦~晚上好呀,最近大家都注意防护嗷,感觉身边好多人都中招了,我在艰难地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