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拿一盘子栗子糕过来。”
“是。”
锦云听着两人的对话,并不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但只看闻人奚现在搬到秋风院,就能知道爹娘之间肯定无法回到从前了,但是她却无法说出让闻人奚原谅罗成青的话来。
不管是让黄嬷嬷对闻人老板的药做手脚,还是和家里的丫鬟不清不楚,这都是无法原谅的事情。
她没脸说。
而且她知道,现在娘也很难过很伤心,她要陪着娘。
爹做错了事情,应该受到惩罚,就像是她上课不认真,会被夫子罚手板一样。
有家里的下人在,傍晚时分,秋风院就已经收拾好了,闻人奚去了一趟闻人老板那边,看着他将药喝下去,又将手搭在闻人老板的手腕上把了一下脉,这才放下心来。
虽然只有两天时间,不过确实明显在好转了。
一方面是药没问题,对症,另一个也和闻人老板自己的情绪有关。
他迫切想要快些好起来。
“惜儿什么时候学会把脉了?”
闻人老板精神不错,配合着闻人奚的动作,看她似模似样的把脉,忍不住笑着调侃道。
“是啊,爹这次生病可吓坏我了,我当时就在想着,如果我会医术就好了,跟着方大夫学了一手,昨天看他给爹把脉,我也来看看怎么样。”
闻人奚没有掩饰,点头肯定了闻人老板的猜测,理直气壮得很。
“哦?”闻人老板知道今天发生的事情,也有意调节气氛,“那结果呢?什么脉象?”
“如珠滚盘,犹如一颗颗珠子在手下划过。”闻人奚一本正经地收回手,宛如一个可靠的神医,最终说出了自己的判断,“爹您这是喜脉啊,恭喜,说不得几个月后,我就能多个弟弟妹妹了。”
闻人老板:“……”
屋中的下人:“……”
知道闺女这医术不靠谱,但没想到居然这么不靠谱。
一时间,屋子里响起了压抑的笑声,闻人老板脸上也带上了真实的笑意,哭笑不得地指着理所当然的闻人奚,“你呀……”
还能开玩笑,那就说明情况还好,闻人老板倒是也不用太过担心自己闺女了。
他就怕闺女会想左了,走不出来。
为罗成青那样的男人,还不值得。
在这边彩衣娱亲了一番,闻人奚就回去了秋风院,然后发现本该在自己院子中的锦云正坐在秋风院中。
看到她回来,锦云起身站好,“娘,女儿今晚想要跟您一起睡。”
作为闻人家的小小姐,锦云很小的时候就有自己的屋子,最开始住在主院,就在原主夫妻旁边,后来稍微大了一点就有了一个自己的院子,照顾什么的有奶娘,根本就不用原主操心,所以在锦云的记忆中,她从来没有和原主一起睡觉过。
闻人奚当然不会拒绝。
母女两人很快就洗漱上床休息了,而此时正在春菲院的罗成青以及在自己院子里的锦安却翻来覆去睡不着。
锦安还在生气,从他被送回自己的院子一直到现在,除了罗成青过来看过他安慰他,作为母亲的闻人奚却完全没有出现,这让本来就觉得自己很委屈的锦安更加委屈憋闷了。
他一直在等着闻人奚去给他道歉,去安慰他,去伏低做小地表示下次绝对不会这样了,还信誓旦旦地答应了罗成青要帮他说好话,让闻人奚原谅罗成青,结果闻人奚却压根就没有出现。
见锦安一直睡不着,翻来覆去的,奶嬷嬷李氏忍不住上前关心,“哎呦,我的少爷,您这是怎么了?明儿个还得去私塾那边,若是不早些休息,明日到了私塾打瞌睡,夫子可是会打手板的。”
锦安一听这话,顿时不敢动了,“嬷嬷,娘真的太过分了,一点面子都不给我!”
对于这件事李嬷嬷也知道了,并不觉得闻人奚做得不对,但是锦安愿意护着院子里的下人,这对他们来说都是好事,因此李嬷嬷并没有说什么。
至于说争宠的手段……锦安作为闻人家唯一的小少爷,压根就不需要那些,继承人也是铁板钉钉的事情,因此并不需要刻意去讨好小姐还有老爷。
又嘀咕了一句,锦安这才闭上眼睛。
反正,接下来的几天,他都不要去给娘请安了,一定要让娘知道他的态度,不能下次还这么不经过他同意就拿了他院子里的下人。
锦安只是觉得自己被轻视了,在这个家中的地位被挑衅,加上明天还要去私塾,出于对夫子的畏惧,还是乖乖睡觉了,但是罗成青就不一样了。
他是真的睡不着。
换了别人遇到他这情况,也一样睡不着。
罗成青有心机,但却没有见识过多少事情,所以他算计原主算计闻人老板的命,可现在暴露了出来,他压根就不清楚自己该怎么办。
只能在心中扼腕,为什么在这样的时间暴露呢?如果等到闻人老板死后,又或者等他手中有了自己的人手,到时候就算暴露了出来他也不怕。
为了锦安还有锦云,也不可能送他去见官。
可现在不一样。
他所有的谋算,全部都被打翻了。
而他还不知道自己接下来会面对什么,要怎么才能让闻人奚重新相信他。
当初他并没有想太多,和杨英勾搭在一起也只是因为被压抑太久了而已,一个有心一个有意,自然就勾搭到了一起,后来闻人老板生病,一时恶向胆边生,这才有了这一出。
接下来到底该怎么办,他也不清楚,脑子一团乱麻,压根理不清。
他现在只希望锦安那边能够有用。
对了,明天再锦云那边找锦云那丫头吧,虽然锦云是个女儿,没有锦安重要,但多一个人劝闻人奚,也能多一分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