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撷取天边的一缕云,落入人间,巧手织成一匹烟云缎,爹觉得,可合适?”
合适吗?
怎么可能不合适?
闻人老板年轻的时候到处走,也算见多识广,就连宫中的一些贡品他都见过。
但他从未见过如此的料子。
就如闻人奚所说,像是将天边的云彩撷了下来。
“马上安府的孙小姐就到了及笄的日子,爹你说,我们若是送上这匹料子如何?”
安府为什么在樊城地位特殊?因为安府的老太爷是个大儒,如今的皇帝没登基之前是太子,而那位老太爷就是当时的太子太傅,是名正言顺的帝师,如今夫妻两人在樊城养老,家中儿子孙子却已经成才,三个儿子一个是江南书院的山长,还有两个则都在朝中为官,是简在帝心的人物。
孙小姐是老太爷最小的孙女,大儿子老来得女,今年不过十五,马上就要到及笄的日子了。
安府那样的人家,自然不会收礼,来往的也都是读书人,闻人家照理说同样不能送礼过去,毕竟闻人家只是樊城的一个商户人家而已。
但安府和昌盛布庄合作了多年,府上很多布都是在昌盛布庄订的,闻人奚并没有准备在孙小姐及笄的日子送上去,而是准备提前几天。
她如今同安管家熟悉,不过是将东西递给安夫人罢了,自然没什么问题。
之后的事情,闻人奚对自家的料子有信心。
安夫人如何能不想让孙女及笄的日子热闹些?对女子来说,及笄非常重要,算是正是走向人前,也是告诉所有人,吾家有女初长成了。
闻人奚还有个心,希望安府孙小姐及笄的日子能够看到这匹烟云缎做成的衣服被穿出来,这绝对是最好的广告她这一次准备的烟云缎当然不止这一匹,只不过这一匹为了安抚孙小姐及笄的日子,所以最先完成而已,剩下的还有九匹。
“只怕安府看不上我们这样的人家送的东西。”闻人老板当然想,但他心中同样知道,这不现实。
“爹你想多了,我又不是在及笄的日子送过去,我准备这两天送过去,距离安府孙小姐及笄的日子还有一个月的时间,这时间岂不是刚好?”
当然刚好,一个月的时间,足够安府织房的人做一件衣服了。
闻人老板顿时明白闻人奚打的是什么主意,但不得不说,他心动了。
“这件事交给我来办。”怕闻人奚办事不牢靠,闻人老板决定亲自去,他和安管家认识了十几年,两人关系还不错,也能说得上话。
“那就交给爹来办了。”
闻人奚笑了一下,并没有说什么。
有人办,那当然更好了,闻人奚也不想操心啊。
于记的烟拢纱一直打着物以稀为贵,平时很难买到,一年的产量也就那么一点,走的是高端路线,基本都留给樊城的权贵人家了,昌盛布庄最好的料子自然也差不多。
而这一次,闻人奚要用烟云缎夺走于记那批购买烟拢纱的顾客。
回敬当日的算计。
于记那边见过了这么久,闻人家都没有报复,早就放松了下来,但不管是闻人奚还是闻人老板,都不是个吃亏的性子。
当时没有报复,不过是手上没有证据罢了,毕竟那个小厮表面上来看是吴家的人,和于记可没有一点关系,就算双方都清楚又能如何?
对于记来说,那些客户非常重要,甚至关系到于记布庄在整个樊城的定位。
闻人奚相当于釜底抽薪了。
将事情交给了闻人老板后,闻人奚就没有再管,反正闻人老板老谋深算,绝对可以解决这件事。
事实也确实如此。
闻人老板在给安府送料子过去的时候,将那匹布装好了以后一起带了过去,只说布庄新出的料子,感谢安府长期的光顾,出了新料子就给送过来了。
而且闻人老板还刻意强调了一番,这匹料子是独一无二的,世上只此一匹,其他的都和它不同。
安管家见闻人老板说得这么神秘,心中还有些不以为意,闻人老板没见过多少世面,但是安管家跟在安家老太爷身边,也是见过了大世面的,京城富贵人家看到他都要客客气气的。
闻人老板知道他不相信,就打开了盒子,露出了里面的烟云缎,随后将闻人奚给的那段解释拿出来糊弄安管家。
“您且看。”
这一匹布旁边还摆着一块小的,闻人老板轻轻一抖,示意安管家看他手中的料子,下一刻果然在安管家眼中看到了惊艳,心中有些得意。
嘿!
以为他没见过世面,他口中的东西其实很一般?怎么样?被惊艳了吧?
他自家就是开布庄的,这些年见过的料子不知凡几,能够让他一眼就惊艳的可没多少,安管家这可就小瞧了人。
不过尽管心中得意,但闻人老板并没有表现出来,他还不想得罪安管家。
安管家摸了摸胡子,很快恢复了冷静,“闻人老板说,只此一匹?”
“这是自然,接下来还有一些烟云缎,不过都不是这种的其他皆是纯色居多,这匹料子主要是从虹色中得来的灵感,极为难得,只这一匹。”
闻人老板一听安管家这话,就知道这把稳了。
安府孙小姐及笄的日子穿着的衣服和其他人撞了,这是极为没面子的事情。
安管家确实心动得很,他知道自家夫人最近在忙着小小姐及笄的事情,正烦着到时候给小小姐穿什么衣服,只是到现在看什么都不满意,于记的烟拢纱他们安府也有,只是还是不满意,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闻人老板这匹布倒是刚好能解了燃眉之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