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妻子刚刚被救回,却还昏迷不醒,这人怎么脸上半点担心都没有?甚至他这反应好像南乐是个跟他毫无关系的人一般,洞若观火的冷漠。
林晏按下心头的不虞,在床边坐下。
他目光在南乐身上转了一圈,手落在小姑娘白皙的面颊上,低叹了一口气,“无论什么病,总有医治之法。人能平平安安的回来就好。”
南乐的耳后根悄悄红了一红。
站在门外的王兆冷哼一声,“哼。这倒算句人话。”
崔姨娘心下稍松,只当自己方才看错了,“这惊厥之症,你也不用太过担心。大夫说只要人醒过来,好好休养几日便可。你将她接回去吧,一定要好好照顾。”
林晏垂着眼,眼底闪过一线意味不明的笑意,一口应了下来,“好。我一定好好照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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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抬着轿子出了方山堂,无人注意到街角的高墙下站着一道人影。
他静静的站在高墙阴影之中,带着个大大的斗笠,低着头,挡住了半张脸,用一只手抚摸着另一只手虎口处渗着血的紫红牙印。
听到脚步声,他慢慢抬起了头。
一双眼睛透过斗笠的缝隙扫过那顶轿子,最终定格在了跟在轿子旁明显与这一行人不同的文士身上。
眼底划过一抹阴郁之色。
吴虎自小习武,警觉性比寻常人高得多,他察觉到周围似乎有一道带着戾气的视线在注视着他们。
很快做出反应,手按上刀柄,抬头环顾四周。
寂静的早晨,街道空无一人。
晨光蒙昧之中,只有数十米外一个步履蹒跚逐渐远去的老妇。
他盯着那个老妇看了一会儿,收回视线,皱了皱眉。
立在墙头的白鹰悠然振翅起飞,高高的盘旋在众人的头顶,一路跟到了刘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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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乐睁开眼睛,小心的将自己从男人怀中向外移了一些。
她看着林晏近在咫尺的睡容,有一些困惑,又有一些犯难。
一件一件的事情压在她的心上,她不明白这人为什么对她一时好,一时又不好。
既然不喜欢她,为什么还要在王伯伯和崔姨娘面前说那些话,为什么下船之前要对她说那么多的喜欢,为什么听说她丢了他要找她一夜,为什么要将她接回来,安置在自己屋里。
若是喜欢她,入了城又为什么总不肯见她,为什么要去红房子与女人喝酒。
想着这桩桩件件让人困惑不解的事情,她渐渐犯起了困,不知不觉的合上了眼睛。
一闭上眼,她便好像被卷回了那个漆黑的什么也看不见的深夜。
男人粗重的喘息声,阴恻恻的笑声,徘徊在黑暗中,看不见面目,却又无孔不入。
她哭泣逃跑,却总有一双手在身后紧追不舍。
那双手五指短粗,指腹挂着粗茧,丑陋得像是某种野兽的爪子,触到皮肤上都觉得刺得发痛。
她被它抓住,那双手掐住她的肩膀,撕碎她的衣衫。
终于她奋力挣扎,挥退那双手,却又被逼到了角落,一个人无助的哭泣。
周围都是漆黑,浓得化不开的漆黑。
那黑暗中又化出了另一双手,一双十指修长,骨肉均匀的手。
那双手一寸寸抚上她的脖颈,指腹柔软温暖,力道很轻,反复流连,手法像是主人怜惜的爱抚着宠物猫顺滑浓密的皮毛。
床上静静躺着的人眉心紧皱,额上沁出一层薄汗,似乎被魇住了一般,但此时却无人关注。
“怎么?林夫子,今天有客不欢迎我?”
林晏懒散的倚在门边,脸上没什么表情,“你明知道我夫人今天住在这里。”
站在他面前的姑娘笑着上前一步,“我知道。我就是故意的。我很好奇嘛,你的夫人长成什么样子?”
她仰起头,离他很近,丰硕的□□几乎撞上了他的身体,用耳语一般的声音问道:“我猜她没有我漂亮。”
“她比你漂亮,”林晏勾了勾唇角,似笑非笑,“没有你放荡。”
女人拽住他的衣服,将他拽的向下了一些,两个人的呼吸近的交缠在一起。
“这可是天大的冤枉,对旁人奴家何时也没有如此过。今早大少爷来找,奴家都推了。奴家可是一门心思的只为您守身如玉呢。”
林晏抓住她的手腕,将衣服从她手里拽出来。
他意兴阑珊的打了个哈欠,“大冷天的,你还是回去吧。”
湄娘有些意外,她也算跟林晏有一段时间的交往,知道他一向是对女人来者不拒的性子,根本没想到他今天竟然会拒绝。
但她并不打算就此放弃,她抱住了他的脖子,软声道:“来都来了,肉都送上门了,林夫子真的不尝一口吗?”
林晏目光滑过佳人在寒风中颤巍巍的雪白□□,略加思索,还是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