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答前者,说不定只能留下钱财,连客栈都进不去;若答后者,闲云山庄的名声将毁于一旦。
江湖上任何一个势力都可以来找藏宝图,唯独闲云山庄不行。
宋闲会怎么选?
二楼客房,陶杨紧握双拳,死死盯着院门方向。他已有所感,但还是怀着最后一丝期待。
魏柳目光淡漠,对宋闲的良心早就不抱有希望。
厅堂内,岳殊看向张伯,眼里俱是失望。
他爹一辈子就这一个朋友,却是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
两人都在庆幸,庆幸他们遇难后为免连累宋闲,没有向闲云山庄求助。
院外静默须臾,传来宋闲低缓的叹息。
“小殊贤侄,张管家,岳兄逝去后,我一直在寻找你们的踪迹,想为你们提供庇护,并找出凶手为岳兄报仇,山庄两个弟子提前入住客栈,就是我竭力寻找你们的证明。”
众人:这是开始打感情牌了?
岳殊张口欲言,却被张伯拦住。
宋闲继续道:“岳兄无辜惨死,我同样悲愤非常。我来这儿,就是为了接你们回归山庄,等报了仇,贤侄就是白鹤山庄的新庄主。贤侄,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你岳家的产业无人接管,就此消失?”
“别废话,赎人还是藏宝图?”陆见微懒得听他恶心人。
宋闲:“……陆掌柜,你总不能拘着小殊当一辈子客栈伙计吧?他可是白鹤山庄的少庄主。”
“我就愿意在客栈当伙计!”岳殊忍不住大喊,“掌柜的收留我和张伯,救了我的命,我要一辈子留在客栈!”
他才不会让坏人污蔑掌柜的!
陆见微唇角微翘,不算白养。
她悠悠道:“宋老头,你不想交钱赎人早说,磨蹭这么久,不就是舍不得钱财?还是千里楼大气,八万两眼都不眨。”
“陆掌柜夸得奴家都不好意思了。”蓝铃娇声笑道,“宋老头,承认不想救庄中弟子有那么难吗?”
宋闲:他才五十岁!
对六级武师来说,五十岁正值壮年,远远称不上老头。
“你到底赎不赎人?磨磨叽叽的,吵得人烦死了。”金破霄出言嘲讽,“也不知先前的贤名是怎么传出来的,闲云山庄的弟子可真惨。”
众人:“……”
陶杨指甲戳破掌心。
在山庄时,庄主是所有人的天,他们敬佩他,尊崇他,甚至视他为父。
可今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的师父就像个令人耻笑的小丑,彻底打碎他心目中的伟岸形象。
他曾被浮云蔽目,眼前之事,仿佛一只手拨开云雾,瞬间清明了然。
“宋某——”
“黑风堡柴昆,特来拜会陆掌柜。”一人骑马急至院外,打断宋闲,“堡中弟子多有得罪,堡主特命我携重礼登门,一为赎救堡中弟子,二为向陆掌柜赔礼道歉,望陆掌柜海涵。”
前后对比,尤为惨烈。
黑风堡的两位少爷被客栈如此羞辱,堡主都能忍了这口气,诚意满满地来赔罪。
宋闲呢?
遮遮掩掩,毫无侠士风范。
厅堂内,张伯给岳殊、薛关河介绍:“柴昆是黑风堡三长老,脾气最为温和,是以经常被派出处理对外事宜。”
陆见微听闻,心里便有数了。
“柴长老客气了。关河,你去清点赎金。”
黑风堡派出六十弟子夜袭,一人一千两,解药一百两,共计六万六千两;黑厚二百一十斤,一斤一百两,赎金二万一千两,黑重二万两,共计四万一千两。
薛关河应声打开院门,接过柴昆递来的木匣。
匣中一沓银票,共11万两,多出的四千两是赔礼。
“掌柜的,十一万。”薛关河喊了一声。
众人惊呼,黑风堡果然财大气粗,出手就是十一万两。
柴昆心在滴血,若非两位少堡主冲动偷袭客栈,他们也不至于多花四万多两。
陆见微满意点头:“张伯,放两位黑公子下来。”
张伯飞身而上,解开黑厚黑重,毫不留情地抛掷院墙外,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听得人头皮发麻。
陆见微好心提醒:“两位黑公子服用了本店特制的软筋散,是否需要解药?一颗一百两。”
柴昆本不想要,软筋散而已,堡中定有解药,但思及那无法解除的压制内力的药,谨慎道:“有劳陆掌柜。”
遂又掏出二百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