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客栈里的其他人没瞧出来。
她刚下楼梯,便见几个伙计围在一处。
薛关河凑过来道:“掌柜的,我们早上起来,发现平芜公子就睡在这儿,怎么叫都叫不醒。”
陆见微颔首:“他中了药,会昏睡几日,不用管他。”
“就让他躺在这儿?”
“蓝姑娘醒了,自会处理。”
薛关河虽觉奇怪,但没问太多,乖乖应下。
片刻后,二楼的住客陆续下来,看到直挺挺躺在地上的平芜,纷纷愣住。
昨夜发生了何事?他们为何一点都未察觉?
蓝铃动手了?
她的男仆又是怎么回事?
宋闲和柴昆均神色凝重。
前者手指在袖中蜷缩,定了定神,抬步走向院中。
岳殊正在打扫庭院。
“贤侄,”宋闲缓步靠近,脸上带着长者标准的微笑,“昨日来得急,还没好好与你叙叙家常,这些日子你流离在外,一定受了不少苦,如今还做这些下人才做的差事,不若与我回去,我定助你重建白鹤山庄。”
岳殊:“……”
他看起来很像个傻子吗?
“宋庄主,我没藏宝图,也不知道藏宝图是个什么东西,你想从我这里打探,真的找错人了。”
“贤侄误会了,我在岳兄的坟前发过誓,一定找到你当亲生儿子养大,现在我只想带你回去,你还没去你爹坟前拜祭过吧。”
岳殊垂眸,眼圈渐渐发红。
不仅没拜祭过,他连守灵扶棺都没做到。
宋闲继续劝道:“你娘去世得早,你爹含辛茹苦,一个人将你抚养长大,白鹤山庄是你爹的心血,你忍心看到世上再无白鹤山庄吗?”
“宋庄主,你是不是忘了,现在的我一旦踏出客栈,等待我的将是一拥而上的江湖客。”他吸了吸鼻子,转身道,“你这般劝我,是想让我被鬣狗瓜分蚕食?”
宋闲:“贤侄……”
“阿岳!”薛关河站在堂内喊道,“吃早饭了!”
岳殊连忙应声,看也没看宋闲,小跑着过去。
留下宋闲独立院中。
一滴细小的雨落在额上,冰冰凉凉的,他伸手抹去,水迹尚未干透,更多的雨珠赶集似的哗啦啦倾泻而下。
宋闲转身躲回廊道。
屋内陆见微带领伙计吃得正香,食物的味道弥漫而出,他捂着空荡荡的胃,眼里闪过恼怒。
堂堂庄主,何曾受过这等欺辱?
“宋庄主。”柴昆同样没能吃到早饭,空着肚子走出来,打了声招呼,望着无边的雨幕,说,“昨夜有人行偷盗之事,没能成功,方才宋庄主想打感情牌,哄骗岳少庄主同你回去,也没成功。这该如何是好啊?”
宋闲:“……”
不会说话就闭嘴!
柴昆又感叹道:“世上最稳固的就是利益关系,你说是吗?”
“你想做什么?”宋闲听出他话外之意,“跟客栈合作?你们黑风堡损失的还不够多吗?”
脸面和钱财都丢大发了。
柴昆笑而不答,转身进去。
外头下着雨,陆见微吃完饭百无聊赖,坐在柜台后翻看基础医书。
蓝铃依旧一身薄纱,身姿婀娜,在陆见微面前站定,笑容娇媚动人。
仿佛昨夜的不愉已全然忘记。
“陆掌柜,你给我家平芜下了什么药?他怎么还不醒?”
陆见微头也不抬:“寻常的迷药罢了,不过昏睡三日,三日后自然会醒。”
四级武师不吃不喝三天,并不会对身体造成损害。
“三日?”蓝铃苦恼道,“陆掌柜好狠的心,让我三日没有人服侍,受尽煎熬。”
陆见微戏谑:“歇歇嗓子也挺好。”
蓝铃:“……”
她跺了跺脚,脚腕上的铃铛随之响动。
“我一弱女子可搬不动他,陆掌柜可否帮个忙?”
陆见微挑眉:“客栈没有搬人的服务,当然,可以接受雇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