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阿耐放下火钳,“宝藏都被人取走了,还留在这干嘛?丰州靠北,冬日苦寒,我们本打算回南州,谁料被大雪困住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离开。”
岳殊有些不舍,“我觉得这儿挺好的,下的雪比南边大,我从小在江州长大,还没见过这么大的雪,等雪厚了,咱们还可以一起堆雪狮子。”
“反正我和公子暂时走不了,那就一起堆雪狮子吧。”阿耐笑着应下。
临近午时,薛关河练过功,出了房间问陆见微:“掌柜的,今天中午想吃什么?”
陆见微想了想,大雪天吃火锅,绝配。
“古董羹如何?”
启朝也有火锅的吃法,叫古董羹,因食物投入沸水时发出“咕咚”声而得名。
这里的食材很丰富,一些在她那个世界迟迟才传入的吃食,比如土豆、红薯、辣椒、西红柿等,全都已经盛行餐桌。
就是烹饪手法稍稍单调了些。
不过,在她的提点下,薛关河改良和创新了许多菜色,厨艺越发精湛。
“雪天用热羹,好哎!”薛关河举双手赞同,“我这就去准备。”
张伯:“我也去。”
“还有我!”岳殊不甘落后。
阿耐傲娇道:“我也帮你们一把,省得你们手脚慢,耽误了我给公子做饭。”
“阿耐,我做个清汤的,里头加些药材,不如叫温公子与我们一起吃,吃古董羹,人多才热闹嘛!”薛关河劝道。
岳殊狠狠点头:“是啊是啊,阿耐哥,我看温公子每日都一个人用餐,没人陪着,岂不是很孤单?”
“确实,做个单独的药膳汤底又不费事。”张伯动作娴熟地和着面,“大家天南海北难得聚在一起,也是缘分。”
阿耐闻言心动,他低着脑袋,嘴角却悄悄翘起。
“我做不了这个主,得去问公子。”
另三人互视几眼,咧嘴笑了笑,没有点破。
谁不知道温公子从不挑剔,就是阿耐瞎紧张。
结果如众人所想,温著之没有拒绝。
薛关河和阿耐合力准备了四个锅底,清汤、麻辣、番茄和药膳。
启朝盛行吃古董羹,自然也有相应的配套工具。
张伯从仓库搬出一张桌子,桌子正中挖出一个圆洞,底下烧炉,铜制的广口深锅放在炉子上,锅内隔开四个方格。
四种不同的锅底泾渭分明,散发出的香味却混杂在一起,格外霸道。
香气顺着微开的窗缝,随风飘入院墙外。墙外黑风堡的弟子们耸了耸鼻子,肚子叽里咕噜一阵叫唤。
“好香!”
“是古董羹,他们一定在吃古董羹!”
“我也想吃。”
只可惜,他们奉命在此监视蓝铃,不能擅自离开,只能就着香味,混着雪水,啃着冷硬的干饼。
呜呜呜,太惨了。
客栈厅门紧闭,火锅的热气萦绕在厅堂内,寒意悄然退散。
一共九人,坐一张桌子挤挤也能塞下。
厅堂内点满蜡烛,灯火通明。
蓝铃毫不客气,直接坐到陆见微身边,紧挨着她说:“我才不要跟臭男人坐一块儿。”
臭男人们:“……”
我们也不是很想跟你坐一起啊。
锅里的汤底咕噜咕噜冒着泡,陆见微拾起公筷,笑眯眯道:“都别客气,一起下菜,想吃什么吃什么。”
众人闻声响应,纷纷拿起公筷。
“砰砰砰!”
院外忽然传来敲门声,打断热闹的聚餐。
“燕非藏,你去。”陆见微吩咐。
燕非藏只好放下肉丸,起身走出厅堂,去开院门。
门外来客身着紫衣,腰间悬一弯刀,正是客栈的老朋友韩啸风。
岳殊惊喜起身,迎了上去。
“韩大人,你怎么来了?”
韩啸风鬓发皆被白雪覆盖,他抖了抖披风,碎雪散了一地,与院前的积雪融为一体。
“之前就说过,案子结束亲自登门拜谢陆掌柜,今日风雪大作,韩某冒昧来访,陆掌柜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