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绵惊喜接过, 道:“那太谢谢了。”
她生完孩子后身体没养好,晚上经常失眠盗汗,看了不少大夫,都说气血两亏,补来补去一直没什么起色。
她操持着一大家子,还得管外头的铺面, 平日里想得多,症状更加严重,体现在外表上,就是容易显得苍老。
全城大夫都不能解的毒,陆掌柜轻易解了,可见她医术之高明。
范绵自然欣喜收下。
待陆见微的马车走远, 已经看不到半点影子, 范绵还站在门口眺望。
薛平山唤她:“夫人, 进屋吧。”
“就来。”范绵小心捧着药瓶,跟个宝贝似的,由衷感叹道,“陆掌柜真是人美心善。”
马车一路疾驰,路面积雪被清,已经不需要张伯用掌风掀雪。
二十里路嗖地一下到底。
临近客栈时,百来号人围在客栈外,不知说着什么悄悄话,黑风堡的人也混杂其中。
听到动静,那群人呼啦啦起身,全都向马车行注目礼,神情肃穆极了。
“干嘛呢这是?”薛关河不明所以,驾着车停在院门外,利落跳下车,“掌柜的,咱们回来了。”
陆见微耳力非凡,方才离得远的时候,就听到这群人跟黑风堡的人抱怨她太凶残,黑风堡的人也说她太侮辱人,双方达成一种奇妙的和谐。
——只要你说敌人的坏话,咱们就是朋友。
“张伯,你去问问他们,哪些想离开客栈。”陆见微下了车,往那边扫了一眼,众人怂如鹌鹑。
张伯应声而去。
院门忽地从内打开,蓝铃一如既往身姿妖娆,娇嗔道:“陆掌柜,你去了这么久,奴家可想你了。”
薛关河吩咐薛家家仆搬运礼物,闻言揶揄:“蓝前辈,你若真的想念掌柜的,可以去城里找我们啊。”
蓝铃:“……”
跟阿耐待久了,也学得这么牙尖嘴利。
“掌柜的,薛哥,你们回来啦!”岳殊兴奋跑出来,帮着一起搬东西,“张伯呢?”
“他有事去了。”薛关河凑近他耳畔,“这次案子多亏了掌柜的,玄镜司的人几天都解不了毒,掌柜的刚去那天晚上,又有人中毒,掌柜的就给解了,真是太神了!”
“哇!”岳殊双目放光,“要是我也在场就好了。”
薛关河拍拍胸脯道:“没关系,我等会仔细说给你听。”
东西搬完,薛家家仆驾着空车回城复命。
陆见微这次出门,有不少关于药毒方面的心得,想尽快回房记在本本上。
怎料蓝铃拦住她,满脸八卦。
“陆掌柜,谁送你这么多礼物?莫非是韩啸风?”
陆见微:“你要是闲得无聊,不如去跟黑风堡的人打一架,我会为你助威的。”
蓝铃一听这话,不由抱怨:“奴家就是太无聊了嘛,你不知道,你不在的这两天,我过的什么日子,客栈里有人跟没人一个样。”
“哦。”
“姓燕的要么劈柴要么练功,姓金的除了练功还是练功,姓温的躲在房间里就没出来过,阿耐那小子都不跟我斗嘴了。”
陆见微忍不住弯唇,她能想象出那种画面,对蓝铃这种爱玩爱闹的人来说确实很不友好。
“不还有阿岳在么?”
“他呀,总喜欢往姓温的那边跑,抱着一箱子书看个不停,每餐只会下面条,奴家都吃腻了。”
客栈刚开的时候没有伙计,陆见微就培养岳殊下厨,只学了面条和几个简单的炒蔬菜,薛关河就来了。
有大厨在,厨房自然没有岳殊的用武之地,他最多给薛关河打打下手。
陆见微笑道:“你现在身无分文,还有什么可挑剔的?”
“陆掌柜,你这么说奴家真会伤心的。”蓝铃作势抹泪。
陆见微会心一击:“千里楼到现在都没人出面,真不打算管你了?”
蓝铃:“……”
“我还有事,先回房。”陆见微绕过她,径自上楼。
蓝铃委屈道:“你答应我的祛疤药呢?”
“明天给你。”
回房后,陆见微写下关于“薄情郎”的心得,迟疑片刻,又另起一行,写下“群芳妒”三字,再在其后添上加号和问号。
胡九娘交待,胡阿迢中的毒是林从月死前制成的,连林从月自己都没能找出完美的解药,只能压制。
但林从月的遗物中并没有完整的毒方,以致于胡阿迢至今都未能找到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