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咱们中原医师救人的法子,我看你会说中原话,竟连这个都不懂吗?”梁上君在旁解释。
阿迢则目不转睛看着陆见微的手法。
这人被五级武师击伤,五级内力在经脉大肆破坏,极为痛苦。
陆见微用的法子,就是她自己钻研出来的“离窍针法”。
扎针之后,经脉中的内力在银针的引导下,通过抽象的“窍”排出体外。
听上去很简单,但光是找到“窍”就极难办到。
陆见微边行针,边给阿迢讲解。
“看明白了吗?”
阿迢诚实摇头:“不太明白。”
她能记住行针过程,却不通其中原理,也不理解“窍”到底是什么。
陆见微的手很稳,速度也很快,看她行针就如同欣赏一场艺术表演,行云流水,闲庭信步。
病患的脸渐渐恢复血色,紧皱的眉头也松开。
“没事,以后多练练就行了。”陆见微扎完最后一针,对伙计说,“他的内伤已无大碍,其余伤症,你若信我,我一并替他治了,若不信,便回去找巫师。”
“信!”伙计已被她的医术折服,“这样的伤您都能治好,我怎么可能不信?您尽管治!”
梁上君抱胸说道:“你可知道,我家掌柜的在中原给人治病,诊金都是万两起步的?”
伙计:“……”
这也太贵了!
可人家刚刚救了族人的命,他们总不能赖账吧。
“一万两,他哪有那么多钱?”
陆见微给病患喂了一颗药丸,药丸入喉之后,病患很快睁开眼睛,听到他们关于诊金的对话。
“我、我没钱。”
陆见微:又是一个会说中原话的滇州人。
想来为了方便跟中原人做生意,参与生意的滇州百姓都会自发学习官话。
病患又道:“恩人来滇州,是为寻药?”
“没错。”陆见微说,“我需要很多药材。”
病患虚弱地笑了笑:“我没有那么多钱,能不能用药材相抵?我是采药人,手底下还有不少采药人,你需要什么药,我都可以为你采来。”
“你可别说大话!”伙计皱眉道,“你知道他们要什么药材吗?乌睛果!乌睛果有多难采摘,你又不是不知道。”
“没关系,我会小心的。”
伙计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你不要命了?”
“我这命是恩人……”
“稍等。”陆见微打断两人,“据我所知,乌睛果成熟时会引来毒虫和毒蛇,你们滇州人不是很擅长驾驭虫蛇?为何难以采摘?”
“采药人大多不会武,几条几十条他们不怕,可上百条毒蛇呢?还有那么多虫子,想从它们嘴里抢乌睛果,比进入神教还难。”伙计说道。
陆见微颔首:“既如此,乌睛果暂时不用,不过我还需要一些其它药材。”
“恩人尽管吩咐。”
陆见微:“认得中原字吧?”
“药材名认得,其它不一定。”
“好。”
陆见微让伙计取来纸笔,唰唰写下数十种药材,里面包含了“赴黄泉”解药的药方,为免引人怀疑,她故意添了其它种类的药材混淆视听。
这些药在达达城的药材市场基本都能买到,只有少数药草,必须要深入山林腹地才能寻到。
山林危险,稍有不慎就会丢掉性命。
但采药人就是以此为生的,他们在无数次采药的过程中,总结出了经验,一般情况下只要小心谨慎便不会出大问题,除非意外降临。
“我叫阿木安,敢问恩人叫什么?住哪里?”病患诚恳说道,“等我采完药,亲自送过去。”
陆见微:“城北八方客栈,我姓陆,是那儿的掌柜。”
“记下了。”
陆见微从不跟人口头交易,又吩咐梁上君写了两份契约,各自签名按手印,才带着伙计离开药铺。
三人离开后,伙计阿木里连忙检查阿木安的身体,惊奇道:“真治好了?你一点也不难受了?”
“是真的。”阿木安笑了笑,“她真的很厉害。”
阿木里:“中原的医术也太神奇了,只用银针扎一扎你的伤就好了,要是族里的巫师也会这一招就好了。”
“你知道的,族里很多人都排斥中原人,你之前不也是?”阿木安无奈摇首,“先不说中原人愿不愿意传授医术,就算愿意,巫师们也不会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