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见微大大方方揭开匣盖,里面盛放一瓣雪白,与寻常的花瓣似乎没什么区别,但知道其药效的人,都不会小觑这片花瓣。
不过——
“陆掌柜,你这瓣故白头瞧着极为新鲜。”
众所周知,故白头摘下后即便及时保存,也不会像刚摘下时那般新鲜,随着时间流逝,花瓣只会越来越干枯。
最好的保存办法,就是将花瓣入药,药的保质时间会更长。
陆掌柜手里的不会是假花吧?
他们被缪族骗过一次,就下意识觉得陆见微也被骗了。
陆见微笑了笑,说:“我有特殊的保存方法,诸位若是不信,可以鉴定真伪。”
“掌柜的,”燕非藏直接道,“故白头您能不能替我收着?我不会保存。”
众人:“……”
不愧是第一刀客,思想境界就是不一样。
陆见微知道他是信任自己,也不跟他客气,直接盖上匣子。
“好,等你需要的时候,我再给你。”
比试到此结束。
夕阳的余晖笼罩擂场,一行白鹭优雅飞过天际,消失在远处的树林。
陆见微带着伙计们返回主院。
“温兄。”一人忽地叫住裴知,神情略显别扭。
裴知转身,笑回:“金兄。”
“你还认我这个兄弟啊。”金破霄打趣了一句,旋即咧开嘴,“你的毒终于解了,太好了。”
裴知躬身一揖:“先前对金兄有所隐瞒,抱歉。”
“行了,你这么郑重其事,搞得我都不自在。”金破霄捶了一下他的肩膀,“既然觉得抱歉,毒解了怎么不来找我说个明白?”
“江湖客与玄镜司走得近,于你无益。”
金刀商行跑江湖做生意,自然要与各地宗派势力打好关系,在别人的地盘看别人的眼色行事。
江湖上不乏厌恶玄镜司的势力,金破霄与他关系亲近,对他的生意有害无利。
金破霄也明白这个理。
裴知如今与八方客栈关系不错,旁人明面上或许会给几分面子,但背地里稍稍玩点手段阻碍生意,他们都没法讲理。
“你把我当什么了?”金破霄扬眉,“生意不是非做不可,兄弟可不能不要。”
裴知笑道:“等此间事了,定邀金兄共饮。”
金破霄哈哈大笑:“就这么说定了!”
回到主院,用了晚膳,伙计们各自忙活,陆见微留下裴知。
“如今身份暴露,南州的生意应该不好做了吧?”
裴知:“除个别使了些绊子,其余尚可。”
“也对,你经营这么多年,摊子铺得大,所有人都被绑在同一条利益链上,牵一发而动全身,没人愿意损害自身利益。”陆见微相信他的能力,遂不再担心,甚至笑着揶揄,“温公子一直以来出手阔绰,不知家产几何?”
裴知诚实答道:“具体多少,我也算不清楚,眼下能拿得出手的存银,约莫六百多万两。”
“之前玄镜司送来的开业贺礼,也是从你的私财里出的吧?”
“嗯。”
加起来一千五百万两,离一亿确实有些远。但这些是现银,不包括他名下的诸多田庄和商铺。
只不过,这些固定资产短时间内想转化成现银也不现实。
“微微,有件事我想和你商量。”
“你说。”
裴知:“我想卸任指挥使一职。”
“为什么?”
“将更多的精力放在生意上。”裴知握住她的手,“司里有不少后起之秀,可以胜任指挥使一职。”
陆见微:“你觉得谁最合适?”
“齐晏。”
“我记得玄镜司还有另一位副指挥使。”
“他私心重,不妥。”
陆见微了然,又道:“齐晏才七级,恐怕难以服众,若遇到棘手的大案,也没有足够的能力去查。”
“若真遇大案,我再出手不迟。”裴知眉目染笑,愈发生动,“更何况,自从客栈扬名,江湖上的案子便少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