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替阿木烟把了脉,说:“身体太虚,情急之下晕厥,并无大碍。我写张方子,你去买来。”
“好。”赫连雪迟疑道,“掌柜的,她到底是什么人?”
陆见微迅速写下药方,交给她。
“先去买药,等她醒来,让她自己决定是否告诉你。”
逍遥宗。
宗门内绝大多数长老弟子,皆齐聚大殿之外。
大殿外是一片开阔的广场,白衣飘飘的弟子们列队而站,庄严肃穆。
大殿内,赫连征高坐宗主之位,面容年轻英俊,穿着低调却奢华的宗主服,双目半阖,右手时不时拨动左手扳指。
宗内长老分坐左右,尚有两个座位不见人影。
殿内沉寂无声,所有人都在等赫连征开口。
不多时,有弟子在外禀告。
“禀宗主,自在峰尹长老、不解峰谢长老都在闭关,无法参加大会。”
众长老:“……”
这两位还真是一如既往不给面子。
赫连征发出低笑:“你再去问,各大门派即将闯进山门,他们闭关不出,是连宗门的名声都不顾了?”
“别耽误工夫了,有什么话快点说。”座下一位长老满脸不耐烦,看也不看赫连征。
赫连征神色微变:“郎野,你如此作态,是根本不在乎宗门的生死存亡吗?”
“生死存亡?”郎野长刀撂案,发出砰然一声,“赫连征,你是不是把我当傻子?盟主令是给你的,他们要问责也是对你,别扯整个宗门。”
“你——”
“别吵了。”另有一人手里转着飞钩,吊儿郎当道,“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争吵,不如想想怎么解释那几封信,好为自己脱罪。”
“姓楼的,你与他废什么话,我看姓尹的和姓谢的不来是对的,老子也不想待了!”郎野起身就要离开。
赫连征幽幽开口道:“郎长老,你忘了你答应过桓蒙什么?你当真要弃逍遥宗于不顾?”
“……”
“坐回去吧。”赫连征大度地笑了笑,转向楼轻衣,“楼长老说得没错,不过信不是我写的,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楼轻衣捏停飞钩,似笑非笑:“等各大门派来了,你再与他们辩驳吧。”
“不是我,是我们。”赫连征说,“有人试图搅乱中原武林,并嫁祸给逍遥宗,诸位身为宗门长老,有义务为宗门洗清冤屈。”
“赫连征,你别扯大旗,自己的事自己解决。”一人忽地嗤笑,相当大胆,“当年咱们心灰意冷,是你主动要做这个宗主,如今犯事儿了,就只会找咱们撑场子?”
赫连征面色沉冷,藏在袖中的手指捏紧,曾经的不甘和屈辱再次涌上心头。
为什么?
为什么就算他当上宗主了,这几个人还是如此令人厌恶?!
“骆衔山,不敬宗主是重罪。”
骆衔山抬起阴郁的眉眼,目光沉冷。
“哦?你想怎么惩罚我?”
四目相对,空气中似有火花噼里啪啦,八级后期武王的威势压得殿内其余长老有点喘不过气。
赫连征如今是九级初期,他却瞒过了所有人,旁人只当他还是八级。
他强行压制内力,与骆衔山旗鼓相当。
“咚。”郎野再次用长刀击打桌案,“还有完没完了?!”
焦灼的对峙倏然消散。
赫连征收敛内息,垂眸掩住狠意,转着扳指道:“各大门派来势汹汹,咱们作为东道主,却不能失了礼节。今日叫诸位过来,是要告知诸位,一切以维护宗门利益为己任,可记住了?”
有长老小心翼翼道:“该如何做,还请宗主明示。”
“倘若有人寻衅滋事,门内弟子不必谦让,懂了?”
“可是这样一来,只会加剧冲突。”
扳指停下,赫连征抬起眼睫,笑着道:“你只需听令。”
长老:“……是,宗主。”
“待客人进入山门,没有我的命令,山门不准开启,违令者,废除武功,逐出宗门。”
“是。”
“邪道祸乱武林,我逍遥宗作为正道魁首,有义务为武林铲除妖邪。诸位长老,还请将方才那些话告诫各峰弟子。”
长老:“……”
年轻的弟子最好骗,前辈们说什么信什么,只要这些话入了他们的耳,他们定然不会像先前那般惶惶,反而会激起守护宗门的热血,到时候即便各大门派拿出证据,他们也只会站在本宗的立场上。